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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审分比钱更难赚,这是共识了,买活军治下的好处固然,但让人觉得难以理解的□□其也有许条,譬对卫的极度讲究,又譬给女娘分田,又譬强制男人休产假,还有这个单育制度——一个单怀孕的女娘,果年纪还没到婚龄,这是了不得的事情,更士都来查的,这女娘若是指认不出孩子的父亲,又强自己是情愿的,那就强行带走去做苦役,孩子断『奶』后,抱到外地的孤儿院里去,女娘本逐回原处。至于她回到原本街坊之后,会被何讥笑,又能不能找到么工作,那就不必了。
而若是她指认了孩子的父亲,提出了相当的证据,表示两人确发了系,且自己是被强迫了,她倒是可以无罪,拿不出协议书证明双方自愿,他死,便写了协议书,双方盖了手印,又或者是让女方翻供双方是情愿的,那也没好结果,私下婚配,比『奸』『淫』罪稍好一些,但男女双方也去矿山苦役两年,唯独的好处就是,孩子可以跟着父母,若父母不,才会被送去孤儿院里。自然了,触犯了这样的规矩,那政审分也不必了,自然是低得不能再低。敢在婚龄前闹出人命来,那就一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了。
虽然未婚先孕,在从前也是丑事,但似乎是影响女方的『性』命,男方的名声,而非和此时一般,可能影响男方的『性』命女方的名声,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的政审分。且这样的规矩,可不是而已,更士们执行起来是很严厉的,吴老八走南闯北,见识广,便和妻子了几个例子,都是他出差时亲所见:“好年轻的后,拿不出协议书,女方也不肯翻供,就这样抓到街心去,『奸』『淫』罪杀头,一街的人都来看,他母亲回家就上了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倒也是太严苛了一些。”周小娘子也觉得官府有点儿不近人情了,“孩子都有了,父亲杀了头,这让那个小娘子日后何渡世?”
“若不严苛,不死人,民间谁还遵守律令?”吴老八的看法是不同,“凡是律令,在百姓心里立住,那都是死人的,有时还死许人。否则无非就是一纸空文。你二三、二五才能结婚,他们便不写婚书,做了夫妻一般住在一起,照样孩子,这样的人不抓起来,百姓岂不又是几岁便成婚了?”
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个理,若不惩罚触犯规矩的人,便压根没有规矩可言了。买活军这里唯独只不管的是二三岁后的女娘,单育只扣一定的政审分,具体是少也不往外透『露』,但倒是不主动去抓人。除此以外,一切规矩以外的婚配和育,一律都伴有苦役等级的刑罚,令人望而畏。此,几年来乡下、城里才没有太的不才之事,否则,这律令只能导致私婚增,在没有更的规范效果。
至于男方同修产假,期间也不支付工资,也都是为了维持下这男女皆出去工作的局面,尤其是在私人的东家那里,若是休产假他还开发工钱,那只会带来一个结果,便是他从此不招女工人,而且也不有可能育孩子的男工人。
吴老八分析道,“这般来,不拿工钱远来讲,对大家都还是有利些,若不然,孩子便被辞退,被穿小鞋,那城里人,除了做公的,谁还愿意孩子?”
在这一点上,乡下人的确是好过城里人,他们本来就没有给人做工,自己种自己吃,不存在育期间收入下降的问题,只有家庭劳力下降的问题,想便可以。
城里人思虑则在是得,周小娘子虽然想想也是有理,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便是现在,私人的东家也不太愿意女工呢……”
不错,即便有这么的规矩,但私人的老板还是不太愿意女工,哪怕不他给钱,终归一个熟工人就这样离开岗位,对他也是添了麻烦,女工比男工离岗的时间普遍久几个月,且女工了孩子以后,总是一会儿这个事,一会儿那个事,便不迟到早退,反正总归是麻烦。
现在已婚女工也不愿去私人的东家那里,因为他们压价,若是不能比男人低的价钱雇佣到已婚女工,他们便不招女的。反倒是年轻的未婚女工,又或者三岁不太会再孩子的,比较受到东家的欢迎。
吴老八还更听到了奇闻,“你知道吗,之江镇守太监还介绍了北方的阉人来,在云县的私人东家中非常受欢迎。”
“啊,此话当真?”周小娘子压根不知道世上除了皇宫之外还有许宦人。“他们为何过来?东家们欢迎他们,难道是因为他们便不休产假了?”
“可是此了,再者阉人听比一般男子寿,而且力大、少病痛,又不休产假,可不是就合适得紧?”
吴老八也是这些年来,见闻逐渐广博起来,“这些自己净又进不了宫的自阉,在北地再常见不过,至少有数上百万,今在北地已经渐成风气,又同一害,听王太监是一片好心,看在同是无后人的份上,才为他们寻个去处。”
“就去年往山阳道去,那可不得了,一村里自宫的人动辄上百,简直是疯了!只这村里出过一个入宫的宦官,其余农户便争相自宫,指望着被他引荐入宫,又或者是去他府上服侍……”
吴老八到这里,突地顿住了,半日才道,“归根到底,还是百姓的日子在太苦,寻常的农事根本已活不下去的缘故……”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在山阳道的所见所闻,吴老八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隐隐有些更咽——这几年的好日子,似乎让这个私盐贩子的心也柔软了起来,这个人也是有些奇怪,自己刚从泥潭里爬出来没久,就有闲心去怜悯别人了!
周小娘子在鱼米之乡,一中最困苦的时候,便是往买活军这里来的船上,她在没见过真正穷的地方是么样子,听了丈夫的话,心中微有触动而已,不过到底也庆幸自己运道好,死里逃来了买活军这里,便翻紧紧搂着丈夫,低声道,“心里也是敬着六姐呢,便有些言语似乎有抱怨,也只是随便,则哪敢去挑事儿反对么呢?你大可以放心。”
吴老八搂着她拍了几下子,想政治好好学,此才能理解律令背后的意图,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因道,“后日动去云县,这一次不知道有没有和陆将军见面的机会,和议就快颁布,这之后,们这一行会怎么样,也会有个法出来,北边这条线还走不走,何走,现在都不好。”
吴老八就是专走北线,他的事业前景今着是未曾明朗,周小娘子听了,也会意道,“那一切等你回来再——便走不得北线了,也还可以做西线、东线,又或者换个岗位……你做么谋划都只有支持你的。”
这对夫妻虽不爱得轰轰烈烈,但大抵都能聊到一块去,那日子就过得越来越有滋味,吴老八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傲气小抱负,妻子也有所感觉,忍不住就亲了妻子一下,手逐渐往下『摸』索过去,周小娘子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不行——不都了等你回来再商量吗——今是危险期——”
此夹缠胡闹了一晚上,第二日是周小娘子先醒,她精神奕奕,吴老八倒有些发虚,还睡着没起,周小娘子便先起来了,夹煤添火,烧水做粥。
她是有孩子的人,自不可能去晨练,吴老八以前去晨练会带早饭回来,今日他也来不及了,此早上便可以少吃一点,粥、咸菜,再喊住走街串巷的炊饼陈,买上四套炊饼,抹点酱料已是很丰富的一餐。
周小娘子拨了火,这才回去洗脸,一边拧『毛』巾一边还在思忖着昨夜的对话:老八的意思,工作稳定之后再考虑孩子的问题,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昨晚的谈话打开了她的格局,让周小娘子开始回忆她的同事有少人在几年内了孩子,今这么想来,人数果然是真的不,看来大家一旦出去工作,便觉得工作的收入相当的宝贵,非常舍不得这大几个月的工资损失,倒是宁可就因此不孩子了。
这让她不免出一些荒谬的担忧来——这样下去,有朝一日,不会只有农民爱孩子了吧?难道工人之中,竟会有些家庭一辈子都不孩子吗?
娶不上老婆的那些人倒也罢了,若是连老婆都娶了,还是不孩子……那这个家还有么存在的必呢?
正当她漂亮的小脑袋,有以来第一次思忖着社会问题,展望着国家未来,并思考着家庭的意义时,门外传来了炊饼陈悠扬的叫卖声,“好炊饼咧——”
此同时,乍然响起的还有报童欢快的喊声,“新报上市,新报上市,快来买喽!和议达成,和议达成,第一版就是和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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