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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黎昼摇摇头：&ldo;我只知道，这不是他。&rdo;

那日看见林无妄呕血，黎昼先是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扶他，却没料到他往后一倒便消失在空气里。然后烟尘骤起，黎昼只用袖子遮了遮眼，再放下，便到了这里，遇到了他们。

&ldo;您对他倒是信任得很。&rdo;方月去语气讥诮，连眼神都带上几分讽刺，他从来都是端方君子，温和谦逊。即便是遇上了再难的事、再不堪的人，也都按着心里一份燥气，心平气和地解决事情。可人之所以为人，很多时候，就在于这些「忍不住」。

他回过头，望一眼晨星。

裳儿正蹲在她的身边，拿帕子给她擦脸。她自上回出手之后便一路昏睡至今，说是昏睡，很多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

晨星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

但方月去知道她还活着，他不肯丢下她。

&ldo;少门主。&rdo;黎昼唤回方月去的注意。

方月去转了回来，正瞧见眼前人顺着他先前目光在看什么。

&ldo;先前对你隐瞒身份，是因为……&rdo;

&ldo;在外行走，报个虚号再正常不过。&rdo;几日下来，即便是心力坚定如方月去也到了崩溃的边缘，&ldo;只是黎宗主可否答我一句实话?&rdo;

黎昼说：&ldo;你问。&rdo;

&ldo;黎宗主那位徒弟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rdo;

问来问去都是同一个意思，方月去不信林无妄也不信黎昼。与其说他在问事，不如说是在借机发泄。

黎昼皱眉提醒：&ldo;少门主谨慎，若心思成结不解，再往下去便是障了。&rdo;

谨慎?

&ldo;这一路黎宗主可看得清楚?地裂天塌、雷电袭人，阴兵赶马而来食人血肉、云雨化雨做刀直直劈砍下来，这是谨慎就能避得开的吗?&rdo;方月去说完，阖眸，艰难平复着心绪，&ldo;数条人命葬身邪灵之手，难得黎宗主还要为他开脱?&rdo;

人命在前，没有借口。

但黎昼仍是干哑地解释着：&ldo;那不是他，那是另一个，不是他……&rdo;

&ldo;说起来，晨星姑娘在昏睡之前确实分析过这个，她说皈虚剑灵身上。如今怕是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魄。&rdo;

段安原本的一身青衣在乱战里变得残破，这里闭塞，没办法吸收灵气修炼，是以每个人都珍惜着自己的灵力，连一个清洁术都不愿施。能走到这儿的修者，大多都和难民一样，谁也不用嫌弃谁。

黎昼侧目，望向这个为他解围的人。

段安虽然衣着狼狈，举止却依然端正，他行了一礼：&ldo;不知黎宗主与那……&rdo;他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形容，便只简略问道，&ldo;与他有何渊源?&rdo;

黎昼喉头动了动。&ldo;他是我徒弟。&rdo;

段安一愣，方月去也因此沉默起来。

方月去原以为黎昼不会承认，毕竟修行之人无感灵通。尤其是那边休息的人，明里暗里不晓得多少人在注意着他们。在这样的时候，承认自己与皈虚剑剑灵的关系并非泛泛，实在是不大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