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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罢了。&rdo;

她轻念一声，衣袂随风，消失在了原地。

逃离城门，黎昼带着林无妄来到一处密林‐‐因为皈虚剑的缘故，他不敢远离苍灵城，又恐怕被追上也不敢离得太近。这里与苍灵城距离适中，又好藏人，最为合适。

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将林无妄放下，黎昼正要唤醒他，陡然间狂风走石飞沙滚滚结成巨浪朝他们扑来。

黎昼回身，只见其遮天蔽日，轰鸣声如响雷惊天。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不该是一瞬结成，他却没有提前听见一点儿动静。

石浪势猛，好像要将他们拍死在下边，黎昼心惊之下躲闪不及，只得祭出宿云剑，掐诀以一化百，剑身相接，生生拼出一块剑盾来。眼见石浪与剑盾相撞，仿佛陨石击地，黎昼做好了被震及心神的准备，没想到强光骤起。顷刻间，什么飞石，什么沙海，什么轰隆巨响，全都不见了。

四周空空荡荡，依稀是他们进来时看见的密林。

黎昼心头一紧，幻象?可若是幻象，怎么会这般逼真，连他都被骗过去?

他正想着，风里有珠玉轻撞，传来清脆的几声。

&ldo;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rdo;

当晨星停在黎昼身侧，她和林无妄的面色同时白了几分。

晨星还好，她意识清醒，还能装上一装，林无妄却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嘴唇也咬得死紧。

果然是骗他的。黎昼混乱之中竟还有空抽出神思吐槽林无妄，心道小崽子还说他不坦诚，上回他因为晨星一番话而担忧心乱，生怕两人离得近了会出什么问题。但在他问这件事的时候，林无妄还骗他晨星对自己没有影响。

&ldo;这是什么地方?&rdo;

晨星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面纱，只露出一双秋水流转的眼睛：&ldo;你们不该在的地方。&rdo;

说话间，动乱又起。

这回不是沙石，而是金戈铁马万军孤魂。它们浩浩荡荡，声势大得将密林化成沙场，黎昼侧身看见万马千军横冲而来，杀声震天，枪戟相对之中，他连耳膜都是疼的。

这回心底有了数，黎昼没再慌神，只唤出宿云剑相抵，晨星却眸光一寒，挥出团灵力对着那边一打，也不知打着了个什么东西，军马声响齐齐停住，像是浮在空中的画。接着，画面从中间裂开，硝云弹雨瞬息化作血雾涣散，便是黎昼也不由得一愣。

&ldo;我知道你厉害，但这些东西你未必应付得来，它们虚虚实实，杀不尽的。&rdo;晨星收回手，面色沉静，&ldo;尤其你还带着他。&rdo;

她说：&ldo;有他在，你们便是狼群眼中的一块肉，不是被分食，就是被囫囵吞进去。&rdo;

黎昼：&ldo;刚才不是幻象?&rdo;

和林无妄离得还是太近了，晨星的脸色不佳，她瞥一眼地上的人，又退远一些，几乎是喊着和他说话：&ldo;若你有能力反抗，它们便是假的，是虚晃一招，若你岿然不动，它们便是真的，会要你性命。可当你次次反抗，也便是次次消耗，这东西却不知疲惫，你难免不会死在它的手上。&rdo;

&ldo;这是什么?&rdo;

&ldo;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好像没有名字，它们在许多年前邪族围攻四方城时出现过一次，当时是为了……是为抢夺我身上的一件东西。&rdo;晨星微顿，&ldo;可那东西已经融入我身体里，它们夺不走，几次三番想杀我，但我厉害，所以它们也忌惮我。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我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癞皮狗。&rdo;

她说着，眨眼轻笑：&ldo;是不是很恰当?&rdo;

黎昼没有玩笑的心思，却仍配合着她勾了勾嘴角。

&ldo;倘若它们攻击你是为了抢夺你一件东西，那么它们攻击我们又是为什么?&rdo;

晨星苦恼道：&ldo;旁人家的事情，我不好多嘴的，若是你徒弟不愿告诉你，我却多说了，他醒过来打我怎么办……&rdo;

&ldo;是为了皈虚剑?&rdo;

晨星眨眨眼：&ldo;呀，他什么都和你说的吗?&rdo;

&ldo;不过猜测而已。&rdo;

但现在看晨星的反应，他们是猜对了。

&ldo;居然诈我?&rdo;

晨星这么嘟囔一句，脸上却没多少不满，也许她根本就不在乎黎昼和林无妄知道了什么、不知道什么，也不在乎他们未来如何。若不是他们出现，将这东西又引出来，她甚至不会现身。

&ldo;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从前用了点儿小聪明，把癞皮狗封在这里，现在你们这么一来，封印难免松动，为防万一，还是先离开为好。看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把他扛上吧。&rdo;她指了下林无妄，指完又好奇，&ldo;对了，你们猜到了多少?&rdo;

现在的林无妄和从前那个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崽子相距甚远，下意识地将「扛着」的动作在脑海里演示一遍，黎昼的表情复杂起来。而林无妄意识全无，什么也不知道，表情却痛苦，像是进入了一个醒不来的梦魇。

纠结一会儿，黎昼还是小心将人扶了起来。

晨星问：&ldo;你们到底猜到了多少?为什么不回答我?&rdo;

黎昼斟酌几番，只模模糊糊地说：&ldo;猜到他的来历与皈虚剑有关。&rdo;

晨星看出来他的防备，难得贴心一次，没再继续追问：&ldo;倒是不错，但这恐怕不是猜的，是他的意识快要觉醒了吧?&rdo;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