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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耳边人声渐远，林无妄听着听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低吼出声，四顾一周，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ldo;这……有魔，这是魔‐‐&rdo;

不等黎昼反应过来，守卫已经反身拉响警报!

林无妄足尖轻点飞身上前，眼看就要抓住离他最近的守卫，黎昼连忙跟上，宿云剑随心而动格住他，分秒间，黎昼已经挡在他的面前。

&ldo;醒醒!&rdo;

林无妄的眼神只聚焦片刻便抄起醉饮剑挑开宿云剑，灵剑如凡铁被掀向空中‐‐电光石火中，黎昼捏诀打向徒弟额心，他的动作很快，微光没入，原先神色凶残的人瞬间失力。恰时宿云收剑回鞘，黎昼一手扶人一手持剑，回头只看见身后追兵无数。

他咬牙，心知今日是进不去城里了，也不多停，握剑的手腕一旋便在地上划出一道暗光，暗光下沙尘忽起，扬成一道屏障，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后。

一瞬黄沙飞天，守卫们心惊之下摆出备战的姿势。不料它竟转眼散去，只这个时候，他们要追的人早就不见了。

4

晨星的住处果然是久未整理，这一整理就是很久。

等收拾妥帖，夜已经很深了，裳儿年纪小，也没多少出行的经验，做完活休息一会儿就直犯困，撑都撑不住。

等她睡着了，晨星合计一番，推门进了方月去的住处。

&ldo;我就知道你没睡。&rdo;

方月去坐在刚刚铺好的床上，头发整整齐齐，连件外衫都没脱。

晨星打量他几眼，笑着凑过去：&ldo;你猜到我要来?&rdo;

方月去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在桌边寻了一会儿，想找条板凳让两个人方便说话。晨星看出来他的意思，摆摆手。

&ldo;别找了，这里原是放东西的，没椅子。&rdo;

方月去待谁都有理有度，再僵持的气氛里也能春风化雨，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面对不了的场合、没有他应付不来的人。唯独此时对她，竟然有些局促。

&ldo;那我去那边拿。&rdo;

&ldo;麻烦什么?&rdo;晨星直接坐在那张小木床上，她在身边拍了拍，&ldo;小公子，过来坐。&rdo;

方月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噎了半晌也只不尴不尬地站在那儿。

虽然表面平静，但他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他欲言又止好几番，一个合适的话头都找不到，末了开口，和心中打算过的哪句都不像，却是从喉咙里自己飘出来的。

他说：&ldo;原来你是苍灵城的人。&rdo;

&ldo;不是。&rdo;晨星笑着摇摇头。

见他呆愣，她眼底似有促狭：&ldo;我是四方城的鬼。&rdo;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大概只会将它当作玩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人总是会忍不住去抠弄自己结好的伤疤。即便会疼，但手上爽快，心里便也就不管了。

晨星轻轻碰了一下那块疤，发现不疼，顿觉新奇：&ldo;小公子，你还记得上回我离开前，你对我讲的故事吗?当时你们都不信我，没一个人信我，你们这些外边的，不信我这个本地人……唉，现在想想，打不打脸?&rdo;

方月去本不愿提起这个，她那日离开时的怒意犹在眼前，好像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他生怕再讲这个会惹她不快，却不料她自己提了出来。

&ldo;我没将它当过什么秘密，在外边玩了那么久，也没听多少人说过，还以为早过去了呢，却原来过是过去了，只是被这故事掩过去的。&rdo;她眨眼间回到过去，将那年的围追堵截又经历一次，也又死一次。她笑道，&ldo;真叫人不痛快。&rdo;

她陷入回忆里，好像并不需要谁去搭话，可方月去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他凝眸望她，是倾听的模样：&ldo;愿闻其详。&rdo;

晨星与他对视许久，微笑着叹了口气，说：&ldo;苍灵不是什么城主，她不过是个倒霉的女孩子，一天在路边瞧见了个没见过的东西，她想捡又怕捡了人家找不着会急，于是只多看了几眼就走了。不想那东西活物一样，能走路、能飘浮，自己跟着她回了家。她当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以为是闹鬼，心里很害怕，想得却简单，觉得把东西偷偷扔出去就好。&rdo;

&ldo;没想见到了夜里，那东西又跑回来。来回几次，像是认定了她，怎么都丢不掉。&rdo;晨星顿了顿，不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说，&ldo;她觉得这玩意儿邪门，却也没想到能那么邪，不等几天，竟引来了邪族。&rdo;

她不晓得憋了多久，一开口就有点儿收不住了。

&ldo;她没流传出去的故事里那么伟大，也不是什么高人，相反，还自私胆怯、无能得很。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城里人少，她哪家都认识。她没有亲人，便将整座城的人都当成亲人，她怕连累他们，也怕自己出事，可越不想的越要来，也是她命里该有这么一遭。&rdo;

她的表情随着讲述一点点变了，像是害怕，像是恐惧，像是难受得很却不肯表现出来一样强撑着。

&ldo;不日，邪族围城，城中居民顿时惶恐，城卫队开始日夜巡逻。一天夜里，他们看见鬼鬼祟祟出去扔东西的她，也顺着这条线索追根溯源。这个过程很短，短得没有经过审判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他们说她就是邪族降临的开端，是个小妖物。&rdo;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