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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问题。
孩子就是孩子,天真、纯洁、幻想,是孩子的天性。
敬一丹和女儿平等徊待,我亲眼见过她的女儿王尔睛当众顶撞她,敬一丹笑笑而已。敬一丹的宽容上王尔睛格外自信,小学就开始独立思考,到了中学更是无拘无束、自强自立。一次她参加《实说实说》录像,高低觉得不顺耳。一出门就和敬一丹探讨,这节目能播吗?后来果然这个节目不让播。
1998年,我们制作了—期节目叫《演戏的孩子》。
蒋小涵、金铭、关凌、宫傲4个小童星一起来到了现场。
猝不及防(12)
孩子们真是实话实说。宫傲仗着地盘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仰靠在沙发上。谁叫他是孩子呢,不随便就不是孩子了。蒋小涵不客气地批评了孩子当中风行的嫉妒心理。节目播出后,两个人为此吃了苦头。
蒋小涵上学成了难题,宫傲的几个演艺合同都被毁了约。两个孩子的母亲都给我打电话,质问社会为什么承受力如此脆弱?我听得出她们言外之意对我有些抱怨,一期节目,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前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自我宽慰的理由是,就算我扔下两个障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磨炼一下他们吧。
2000年的“六·一”又到了,这回不用我们操心,青少中心力邀我们加盟全天的直播节目。这回策划由海啸、虎迪提担当,说来两位都具备资格———每人都有个宝贝女儿。节目定名为《假如我是爸爸妈妈》。这次挑的孩子大了一点,个个能说会道,与其说是我在主持,不如说我在做陪衬。一个来自浙江的11岁的孩子吴导着实让来宾大为惊讶,他趴在座位上仅用了几分钟赋诗一首:在演播室我坐在台上看着大家的笑听着大家的一切只有灯光主持人讲着这传播在空气中的故事在这里我讲的话是自己的过去在拿着话筒说时我在想着未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11岁孩子的即兴之作。
我说了很多夸奖的话,表达我的惊喜。吴导记在心上,回家后寄了一本诗集,作者是自己,书名为《喜欢长大的世界》。晚上,躺在床上,我翻着诗集,被有趣的诗句感动。“小鸟爱大树的强壮大树爱小鸟的自由”“从上游到下游桥是最近最快的语言”“拐杖是老人的一只脚它支撑起老人的年龄”和孩子打交道时,我提心吊胆。他们的聪慧总是自然流露,常使人猝不及防。大人们小心翼翼地修饰着自己,稍不注意就会在孩子的法眼前露怯,我亲眼目睹一位专家被孩子们的问题问得东倒西歪,诸如地球有多重,眼睛那么小为什么看的东西那么大,猫和狗谁最不喜欢羊等等。在21世纪,没有文化的父亲将是世界上最苦的行当。
1986年的夏天,全国的盲童代表来到北京参加第一届全国盲童夏令营。报到时,主办单位点名,广播电台的来了没有?在我回答的同时,一个男孩顺着声音摸了过来,看上去八九岁,一口的天津话。盲童杨雪元说,我想去你们电台吹笛子。我说为什么?他没回答,又回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不是在电台听收音机声音最大?我们笑了,盲孩子们单纯得可爱。我们是指,我、郭林雄、张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3个记者。夏令营的活动很丰富,没开什么会议,每天安排孩子们用脚和手去参观。他们去摸了长城,他们去摸了大会堂和纪念碑。在纪念碑前,孩子们的身形就像一座雕塑,《中国日报》记者郭建设不失时机地拍下了这一经典的画面。
感人至深(13)
进大会堂时,工作人员还沉着脸向带队人宣布纪律,不准上主席台。就在这时,孩子们簇拥着摸了进来,一名工作人员、一名中年女性,一扭脸就被打动了。她退到一边,让孩子们摸上了主席台。孩子们摸到了主席、总理的位置,一下子坐了上去。另外两个孩子高兴了,在台上翻起跟头。连红旗下都站着孩子,撩起红旗往自己脸上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擦泪。
在这之前,张浩采访过北京残疾人运动会。他说,和他们打交道,总有些感觉让你意外。组委会一位无臂的朋友边走边接受采访,他忽然停下来对张浩说,劳驾您帮我提上鞋。
刚刚建成的密云国际游乐场全天为孩子们免费开放。坐过山车的时候,我挤了上去,一圈下来,我觉得天旋地转,回头一看,孩子们没有下来的意思。一口气,每人又转了3圈。孩子们用尖叫声表示他们内心的幸福和满足。我想,对他们来说,世界永远不会旋转,也许,世界真该是盲孩子们感受的这样。
孩子们吃盒饭,菜和饭分得不像我们那样清楚。所以有时连吃几口饭,有时又连吃几口菜。吃饱了,同样心满意足。也许,饭就该是这样吃法。
熟悉了,一个孩子悄悄告诉我,他不是生下来就看不见,他看过世界。他对我说,他见过树,树是绿的。
郭林雄回到宿舍连夜写了稿子,他说最喜欢盲童夏令营的徽章,上面用盲文写着两个字,从左到右是,我爱,从右到左是,爱我。
我已经想不起来怎样认识了司德林。
司德林双腿残疾,街道的团支部抬着他的轮椅逛故宫,他的想法是台阶太多,应该拆掉。
他并不感谢别人的照顾,这让我们难以理解。
直到我去了一次美国,才对司德林有设身处地的感受。
在美国,我发现残疾人很多。经人指点,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发达国家用金钱为残疾人铺就了一条条自由自在的通道,使他们无须任何人扶助,轻而易举地参与社会生活。残疾人有良好的条件在社会上走动,也就难怪看到的残疾人多了。
我们不行,财力不够。建好的盲道还因为被随意侵占而有名无实。有时候我们这些健全人参与社会都学得处处不方便,更何况残疾人。
健全人如果都难保有健全的心灵,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哪有多余的爱抚慰别人。
所以,我们有时会觉得司德林们不正常,那是因为他们的肢体残缺。但他们心灵却是健全的,依然可以洞察秋毫。
虽然我们诚心帮助,希望给他们以扶助,但是,谁喜欢拐杖?
我们真想帮他们,就该铺几条他们能随意行走的路,开几辆他们能随意上下的公共汽车。
我去西城培智中心学校采访,遇见了年轻的音乐老师关健。
关老师科班毕业后,可以去歌舞团,但是她到了这个学校教孩子们音乐。
关健老师第一堂课就与众不同。她告诉孩子们站在门外,听到音乐,就可以神气地走进来。然后她轻盈地敲打着黑白的琴键,《运动员进行曲》从她指缝里流出。
这时孩子们进来了,挤成一团,桌椅乒乓乱响,他们对音乐没任何感觉,他们不懂什么叫节奏。关健说,我一下就傻了。
目前,中国14岁以下的智力残疾者,大约有540万人,占残疾人总数的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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