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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2页）

这一刻，白尾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身边的未然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的一样，温柔却坚定的伸出手，紧紧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

“阿特拉斯殿下。”未然淡然的招呼道。

阿特拉斯终于将视线从白尾身上移开，点头算是回应，“克鲁尼将军，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白尾突然觉得心酸，看着眼前这个通过手术成为人鱼的男人，心中原本的那些彷徨完全消失不见。

作为无情皇子的阿特拉斯已经死了，现在留下的，是一个需要繁衍者呵护的脆弱人鱼。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留下，他不仅失去了皇位，更失去原本拥有的一切。

一切是多少？这世上恐怕没人能够回答。

“…为什么？”白尾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他不懂，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这些？

阿特拉斯笑了，是一种白尾从未见过的笑，是一种释然，充满着希望的笑，仿佛就连他眼底的哀伤都被这一笑给悉数带过。

“不要怜悯我，”他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以首席身份从地球第一机甲学院毕业的杰斯拒绝了各国向他抛出的橄榄枝，义无反顾的成为了阿特拉斯专属的‘护工’，陪着他进行术后的康复和平日里生活习惯的培养。此时，杰斯当然也在场，对于阿特拉斯和白尾先前的事，他原本是一概不知的，但他不蠢也不笨，经过这段和阿特拉斯的朝夕相处，多少也能猜出了些什么，这时候，他不由抬头深深的注视着白尾，美丽的鸳鸯眼中闪烁着旁人不懂的光彩。

他低头凑到阿特拉斯耳边，轻声说，“学长，你该吃药了，我们走吧。”

阿特拉斯点头，侧头略带担忧道，“杰斯你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好。”

没有向把自己亲昵行为理解错误的阿特拉斯解释，杰斯向白尾和未然道别后就径直推着轮椅离开了。

阿特拉斯从小体弱多病，在普通家庭中这种繁衍者通常都会被送去人鱼医院接受手术成为人鱼，但是皇家毕竟是皇家，更何况阿特拉斯拥有无以伦比的机甲操控天赋，又是黑暗帝国皇帝陛下最中意的一位皇子，身体弱一点有什么关系，当皇帝只要会运筹帷幄，只要会操纵人心就够了。反正御驾亲征的事，到了现代已经完全是空想了。

变成人这种事，不论是阿特拉斯本人还是所有认识他的人，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就仿佛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阿特拉斯身上。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尾似乎有些懂当初未然眼看着嬴破即将死去时的心情了。阿特拉斯还活着，甚至还会继续以人鱼的身份活下去，可是当初那个驰骋于战场，能以自己雷霆手段一手左右着黑暗帝国意志的皇子殿下已经死了。

就好比天生的盲人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可悲，如果阿特拉斯一出生就是人鱼，那他会是幸福的，可他不是，作为曾经的繁衍者，他拥有太多，以至于现在失去的，就是他的一切。

他的荣耀，他的人生…彻彻底底都失去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视线中再也没有阿特拉斯和杰斯的背影，白尾才喃喃问道，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未然。

未然伸手将他搂紧怀里，道，“男人的想法，你不用懂。”

白尾呆了呆，随即大怒，跳起来喊道，“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未然手臂一个用力就轻轻松松将白尾扛到肩膀上，“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还没举办婚礼呢。你看，我们是巨型盛大的婚礼呢还是盛大的婚礼呢还是盛大的婚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