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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的确如此。”
“别傻了。”苏远芳难得母性发作,抚了抚儿子肩膀,出语安慰,“墨儿为谌家顶罪,为的是两害相权选其轻。事前,谁能想到天朝会有引狼入室的皇子呢?谁能想到,墨儿会成了外域出兵的诱因呢?要怪,就怪你娘我将自己的女儿生得太可爱了,魅力无远弗届……”
“……”谌霁别开头。
墨儿十岁那年,第一次出现在谌家大门之前。守门人当成是他,恭声请安,她则径自歪首打量那道镶了“云伯侯”匾额的门楣。外出返来的管家当成是他,她便随之阔步进室,将正在用早膳的他们惊个正着,亦将府内仆役吓个鸡飞狗跳……
本少爷听本少爷的老娘说,这世上,尚有两个长得很像本少爷的两个家伙,所以本少爷不吝降尊迂贵,到这边看看……
他首次得知,这世上,自己除又多一个共用一脸的姐姐外,还有个娘的存在。
十二岁那年,墨儿再来时,他随她赴到江南,见到了这个娘。
“娘”呢,慈和的有之,温柔的有之,端庄的有之,持重的有之……唯独,见了他又叫又跳,一气掐摸扯拽的,绝无仅有!
这个姐,这个娘,都是绝无仅有。
“好了,小子,为娘知你疼墨儿,等她好了,你就无怨无悔任她欺负个长年累月,权作补偿了,当然,若想一补再补,就任为娘也欺负个够本……”
绝无仅有啊,绝无仅有。
“王爷,门外有人递了这个,说是北岩统帅给王爷的信。”
自三哥踏进府那时始,即洗净了脖子待宰的傅澈,听了这话,喜出望外:“耶落云得手了!”
自探得北岩来人,他即找上耶落云,两人一番合计,耶落云踌躇满志去了,这时能递信来,必然是得手了。
“王爷,京畿守卫报来说,河北正良将军的驻守兵马似有动势。”
“勤王大军?”傅澈微作思吟,“密注其动向,一旦动身赴京,速报给兵马侍郎元晓,他自会派京畿驻兵‘助’其勤王。”
“王爷,府门外犹有对战,为何不调兵来防?”
“五哥的人马也只听五哥的,就如你们只听本王的一般。”傅澈重拍属下肩膀,“东漠人有弩,咱们没有么?”大眼血光一现,残笑道,“将在地室练了也够久的那队强弩手带出去!”
“是!”属下精神一振。
傅澈亦长起身:走罢,在被三哥要被小命之前,再去杀上几个……
“去哪里?”一道长躯挡立门前。
“三、三哥?”吞口口水,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怜。“三嫂……”
“命你的人,贴榜全城,声明全城百姓未来三日,户门高锁,自禁室内!”
“嗯?”
“家中无储粮者,花半日购置,不及购者,三日或饿不死;而擅出家门者,死伤由天!”
“小弟明白了。”
“三哥!”傅澈急不迭追上,“三嫂如何了?”
“睡下了。”
“三嫂的身子还好罢?”
“你此刻还活着。”
“喔。”便是还好了?
“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说来,一字也不许落下。”
“喔……”傅澈一五一十,一字一眼,一板一钉,自皇后寿宴事发至今,娓娓道来。
每多听一字,眸即暗一分;每多听一时,脸即鸷一寸。及至听到谌墨车中哀求幕景时,发间根隙,直至每丝毛孔,亦渗发出残虐气息……温润如玉的孝亲王,已如十殿阎罗……
“主子,咱们驻守城外的五千精兵受袭,伤亡大半!”
宣功门城楼,赫连铭闻报一震:匿地如此隐密,若非精熟路途者,谁能轻易寻得?“将南书远给本尊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