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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四人在通道里缓慢移动，段修明走在最前面，齐恒垫后。

在四天的逃亡里，他们已经学会了谨慎的踏出每一步，在未知的道路上前进的时候屏气凝神，通道里流窜着风声，敲击在金属的四壁上，鸣响着的回声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在这里吗？

它们会从哪里出现？

它们会咬到自己吗？

这些疑问盘踞在每个人心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本能的紧张压抑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阳子涨红着脸，呼吸变得急促，齐恒拍拍她的胳膊，阳子猛地弹起，撞到了汉斯背上，汉斯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手上的激光枪铿然坠地，段修明一个激灵，回身用枪口对准两人。

&ldo;抱歉，&rdo;齐恒耸肩，&ldo;没想到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叫你别紧张，放松些。&rdo;

阳子摇头，笑着，&ldo;真是，没事了。&rdo;段修明在眼前的岔路口向右转去。

汉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揉着膝盖，他回头看阳子，&ldo;下次我可不走你前面了。&rdo;

阳子刚想笑着和他说什么，那笑容却在瞬间凝固了，她还是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ldo;啊！！&rdo;尖叫声撕破了冰冷的近乎让人窒息的寂静，样子抬起手上的长棍，刺向汉斯身后。温热的粘稠血液喷洒在汉斯的脖颈上。汉斯一滞，旋即拿起地上的激光枪，回身准备射击，那个被阳子戳中头部的丧尸仍在抽搐，长棍的尖端贯穿了它肮脏的头部，像是被硫酸侵蚀过的面部不时淌下和着血的碎皮，它的眼神空洞茫然，嘴角流出浑浊的口水，双手不停的晃荡着，在挣扎，阳子一用力，将它推到墙壁上，然后狠狠抽出金属制的棍子，腥臭的血泼洒在泛着银光的墙上，也溅到了她的绿色衣服上。

&ldo;好了，没事了。&rdo;段修明举枪站在岔路口，他刚刚听到声响便赶了回来。

&ldo;有一个就会有两个。&rdo;齐恒断言。

&ldo;快走。&rdo;汉斯拽着还在死死盯着滑倒在地的丧尸的阳子跑到段修明身后。

&ldo;妈的。&rdo;齐恒跑在最后，他回头看来时的路，已经有更多的丧尸冲了过来，有的被地上的尸体吸引，撕扯享用着，有的则注意到了他们，快步向四人逼近。

&ldo;我不想死。&rdo;阳子失声痛哭，汉斯拽着她，皱紧眉头，&ldo;你不会死。&rdo;

&ldo;我也不想变成他们这样，太恶心了，恶心。&rdo;阳子咬牙加快速度。

她在想像着一旦被感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一定也会用被药物催生的尖利的牙齿撕扯下别人喉口的鲜肉，她会将生肉嚼得津津有味，她会抠出他们的眼珠，吮吸着眼球后拖拽着的白色神经和上面的黏液，说不定她还会掰开别人的脑袋，舔舐他们的脑浆，或是揪下他们的大脑，细细品味每一条回路，或是狼吞虎咽吃光那个可怜的脑瓜里的所有东西。

&ldo;别傻了！&rdo;汉斯握紧她，自己放缓速度，让阳子跑在了他前面，他笑着对她说，&ldo;我不走你前面。&rdo;

&ldo;汉斯，瞄准了！&rdo;齐恒已经开始停下，稳住身体，射击那些不断涌出的丧尸。

&ldo;知道！&rdo;汉斯也举枪。

阳子不敢回头看，她紧闭着眼，跟在段修明身后，只想把身后的咆哮嘶吼，张牙舞爪的嗜血怪物远远甩在身后。

&ldo;这边！&rdo;段修明领着阳子不停跑，齐恒和汉斯慢慢向他们这里挪动，汉斯手里的激光枪开始叫个不停。

&ldo;妈的，没有能量了。&rdo;汉斯低声咒骂。

&ldo;你退到我身后。&rdo;齐恒挥手示意，从腰间扔给汉斯一把样式古朴的刀，&ldo;砍它们！！&rdo;

汉斯扔了抢，伸手去接，不料被其中一个丧尸抓住空档，将他扑倒在地。

&ldo;妈的，妈的！！&rdo;汉斯一手扼住它紧逼过来的嘴，丧尸撑着他的肩膀，指甲抠进他的肉里，汉斯用力蹬开它，肩膀上的肉和衣料被它扯下，挂在他尖锐的指甲上，汉斯挥刀，乘着没有更到的丧尸闻血蜂拥过来，砍落它的脑袋，圆滚滚的脑袋咕噜掉到地上，那身体摇晃了几下，最后撞到了地上，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刺激着这些怪物，汉斯和齐恒乘机跑开。

齐恒回头看了一眼。

十几个饥肠辘辘的丧尸争夺着一具还留有余温的肉体，他看着它们，然后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已辨别不出是男是女的丧尸也看着他，它的头皮一半已被扯去，露出半个有缺口的脑子，它正捧着抢来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朝中齐恒吼叫。

似乎是在说。

这是我的肉，我的血，你们滚出我的城市！！

到底谁才是这个城市里的异类。

还没等齐恒想明白过来，他和汉斯一头撞上了墙壁。

&ldo;怎么回事，明明看到他们往这里跑的，怎么是死路？？？！&rdo;汉斯对着墙壁又敲又捶。

&ldo;啧，它们很快就要追来了！&rdo;齐恒也开始烦躁。

&ldo;阳子！！段修明！！&rdo;汉斯拍打着墙壁。

墙壁终于缓缓移开，显现出一个敞亮的房间，齐恒和汉斯顿了顿，仍是踏进这个摆满了实验器材的白色房间。

房间宽敞，四面被刺眼的白所包裹。实验器材整齐的罗列在汉斯和齐恒眼前，它们完全符合这个冰冷时代对金属质感的审美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