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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用枪的少,投手榴弹的多,应该是说投炮弹的多,现在战士们能用的就只有那些迫击的炮弹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迫击炮炮弹的威力还真比手榴弹的威力要大得多,一个投下去就跟迫击炮往那里砸了一炮没什么区别,不足之处就是这炮弹比手榴弹重一些,而且没有木柄投得不远,但是地理上的优势却帮我们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在这山顶上因为高度差的原因,战士们只要随便用力一投,就能把炮弹投下个四、五十米。
于是阵地上铿铿锵锵的敲石头声不绝于耳,阵地下则是一阵紧过一紧的爆炸,就像是有十几门迫击炮对着那阵地一阵狂轰似的,而且似乎战士用投的方式还比迫击炮发射的更快、更准。
用迫击炮至少还要花时间瞄的,而且瞄的还不一定准,但是用手投就是看到哪里有人就往哪丢,再加上战士们个个都是自参军以来就是投手榴弹投过来的,所以投迫击炮炮弹也十分顺手。只见那一颗颗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敌人身边飞,每一颗炮弹都能把几名伪军炸上天,只炸得伪军惨叫声四起,半天也前进不了一步。
高射机枪也被战士们安排在了一个构筑好的阵地里不断地朝敌人喷吐出火舌。之前的机枪阵地是美军构筑的,主要是用来控制反斜面方向,对于侧后基本没有掩护,所以才会出现被伪军坦克上的重机枪压制住的现像,这会儿机枪朝着另一个方向构筑了掩体,很快居高临下的优势就再次体现了出来。志愿军战士要往下射击最多只需要冒出半个脑袋露出眼睛,这么小的面积在黑夜中很打中,而伪军坦克上的机枪手却必须探出上半身。于是随着几梭子弹呼啸而去,坦克上的那几架机枪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接着高射机枪再哗哗地打出一排排子弹,压得往上进攻的伪军抬不起头来,偶尔有几个人探出身子想往上攻,但还没站直身子就被打得直接飞到了山脚下……
但伪军胜就胜在人数多,而且是朝我们两面进攻。我军的高射机枪就只有一挺,可想而知是顾了这边就顾不上那边,所以危险还是来自于没有高射机枪防守的反斜面。虽说战士们把炮弹一个接着一个地不停地往下丢,但三十几人两边一分,每面就只有十几个,无论如何火力还是嫌小。所以伪军虽说伤亡惨重,但还是迎着爆炸声趴在斜面上、黑暗里缓缓朝我们移动,时不时还会举起枪朝我们阵地打上一梭子弹……
“???。;???。(韩语:杀!)”伪军在斜面上往上爬到了一定的距离,就大吼一声挺着刺刀朝我们冲来。
战士们急忙朝他们投出了一排排炮弹,只听一片轰响,几十名伪军就被炸上了天,伪军再一次被我们的弹幕给压倒在地。但敌人却借着这爆炸的烟雾又向我们逼进了一些,现在距我们只有二十几米远。在这个距离上我们甚至不用照明弹就可以看到敌人跑动的身影,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他们同样也可以,如果我们朝他们打照明弹的话,那无疑也会把我们自己暴露在亮光之下。
这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他们似乎只要向我们甩出一排手雷,然后再发起一次冲锋就可以冲上来了。志愿军战士也都是打了几十年仗的人,当然都意识到了危险,于是忙不迭地再次投出了一排炮弹。
“轰轰……”炮弹过处烂泥四溅,不少趴在地上的敌人都被炸得抛上了天空。我们所面临的威胁立时就少了许多,但我知道,炸弹并不能把所有趴在地上的敌人全都炸死,这时肯定会有几个伪军趴在死尸堆里等着机会,或是举着枪等着志愿军战士探出身子投手榴弹。
于是我二话不说,甩出一枚炮弹后往旁边跑了几步换个位置,就从一块石头上慢慢地伸出了狙击步枪。
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阵地前的那一段空地,但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有时候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也会成为一个累赘,因为在这二十几米远的距离上有没有瞄准镜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区别,但视野却会被瞄准镜给限制了。
炮弹的硝烟还未散去,虽说只有二十几米,在这个距离上对方咳一声嗽都会听得到,但在黑暗中,而且还是在成堆的死尸中,根本就没办法找出哪些是活的哪些是死的。当然,如果他们有动作的话就不一样了……
于是我就在端着步枪静静地等着。
慢慢的,慢慢的!
枪声、爆炸声离我远去,伪军的冲锋被我排除在外,志愿军战士的动作也被我无视。
我的眼中,就只有眼前这一段十几米长宽的缓冲地,一个充满了死尸和危险的缓冲地。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青蛙,对不动的东西睁眼如盲,一旦有猎物动了一下,它就会迅速地伸出舌头将它吞到肚子里。
“砰!”的一声。
一名伪军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他似乎是想伸出手来摘肩膀上的手雷,但就在他有所动作的那一霎那他带着头盔的脑袋稍稍往上抬高了些,虽说只是一点点,但已经足够让我把一颗子弹射进他的头盖骨了。
没有鲜血,也没有惨叫。
鲜血被头盔掩盖,惨叫被爆炸声掩盖,只隐隐传来一点金铁交击之声。我知道那是子弹与头盔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在这战场上,这一点声音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谁又会知道,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声音,却伴随着一个生命的结束。
我是被逼的,如果没有杀死你,你将会朝我军的阵地投上一枚手雷,那枚手雷将会带走几个志愿军战士的生命,甚至还会打乱战士们的阵脚,让伪军冲上阵地……
“砰!”又是一声枪响。
一名伪军偷偷地把冲锋枪伸了出来,慢慢地架在了他战友的尸体上,他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于是就谨慎地探出了脑袋。等到他的眼睛露出来能看到我军阵地时,他的前额就已经完全暴露在我的枪口下,于是一发子弹脱膛而出……
这回子弹没有穿过头盔而是直接打中他的脑袋,在他失去生命无力地低下头的一霎那,我看到了他的脑袋在头盔里爆出了一团鲜红,就像一个西瓜被砸烂在一个铁桶里。
我是被逼的,如果没有杀死你,你手中的冲锋枪足以打死几名志愿军战士,并且掩护其它伪军往上冲,在你子弹打完前那些伪军也许已经冲上阵地了。
“砰!”枪声再起。
这名伪军是被乱飞的弹片所伤,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痛苦的颤抖,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射出了一发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
这一回,我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出打死他的任何理由,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他对我们阵地构成的潜在威胁!但我很快发现这一点对面前所有的敌人都适用。
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找任何理由来杀死他们,因为在战场上杀死对手,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这时我才意识到,曾经对敌人生命漠视甚至是对自己的生命也同样漠视的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对敌人的生命又有了怜悯之心。
初入战场时不忍心杀人,杀的人多以后就变得麻木,杀的人再多一些,麻木就会变得厌烦,于是又开始不忍杀人。
就像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有一天也会厌倦杀人放下了屠刀。但是,我能放得下吗?
枪炮声依旧轰响,惨叫声仍然不断,只有我眼前的这段空地陷入了沉寂。
我知道这里面还有活着的敌人,但他们似乎感觉到我这个狙击手的存在,所以一动也不敢动。他们不动,我这只“青蛙”也就没有办法把他们找出来。虽说这让我有些无奈,但至少还是镇住了这些敌人,解除了我军阵地潜在的危险。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这个局部地段似乎已经从整个战场中游离了出来。但很快这种僵持就被两名不顾生死闯上来的伪军给打破了。
不知道这两名伪军是传承了日军的“英勇”还是被炮弹压得实在沉不住气,他们举起了刺刀脱离了自己的大部队疯狂地往上冲,却很幸运地闯过了弹幕而没有被炸倒,于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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