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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目一瞥,不由心头一震。
巨松枝叶稠密处,赫然僵卧一对男女双尸。
二尸一仰一俯,由表面看去,显系死去不久。
男尸仰卧,年岁约在甘左右,长得颇俊,面上一副惊恐神色,似是临死之前,遇到什么惊险的事物。
女尸则因俯卧,无法窥及面目,外表看来与男尸年纪不相上下。
二尸俱是一身轻装,然均两手空空,未见随身兵刃及其他物品。
看得柳含烟剑眉直皱。
本欲将二尸埋葬,但一时无法觅得适当的地点,同时自己如携二尸上路,也不大像话,只有微叹一口气,飘身下松而去。
走来半里,迎面尘土大起。
柳含烟目力超人,一瞥之下,已看出有八匹健马在烟尘滚滚中飞驰而来。
为首一人,一身道装,正是率领门下下山缉凶的武当掌门紫虚道长。
柳含烟因三生之故,对武当一派已心存芥蒂,不愿再与紫虚碰头,但是四野空旷,一时并无藏身之处。
窥得人马驰近,一低头,就待避过。
蓦听马上紫虚道长微噫一声,勒马站住,饶是如此,八匹健马仍行前一丈,方制住去势。
紫虚道长带转了马头,缓缓驰近柳含烟的身旁,离蹬下马,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别来可无恙?”
柳含烟一见自己躲不掉,人家又是有礼在先,自不好再故作未见。“啊”地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晚辈因一时心中有事,未及出言招呼,请道长见谅!”
紫虚道长是老江湖,早已窥知对方乃是有意躲避,故作不知,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勿用客套。”微顿又问道:“小施主从何处来?行色匆匆有何贵干?”
“在下适由杭州来此。”
紫虚一听柳含烟由杭州来,不容他把话说完,忙问道:“小施主既由杭州来,贫道正好相询一事。”
“只要晚辈知道,无不奉告,道长请讲!”
紫虚微叹一声道:“贫道律徒不严,适接本派飞鸽传书,言道本派男女二弟子乘人不备,私自下山,半月前有人在杭州见到他们,小施主由杭州来不知可曾见过他们?”
随即,又将二人长像特征细说一遍。
柳含烟闻言心中一动,顿忆起适才在巨松上所见男女双尸与紫虚道长所云二人颇为相像,但兹事体大,岂能单凭臆测?
是以,沉吟半晌,坦然说道:“晚辈适才在距此半里处,两山之间的峭壁一株千年古松上,发现男女双尸,外形颇似道长所云贵派高弟,是与不是,在下未敢妄下断语。”
紫虚道长及其八七骑闻言神色一变,忙问明路途,一声“多谢”,飘身上马,绝尘而去。
柳含烟目送紫虚率众走后,摇头微叹一声,转身继续赶路。
走约盏茶时间,背后蹄声又起。
回顾之下,原来是紫虚道长又率众折回。
紫虚手里捏定一片衣角,面色并无异状,身后七人似无紫虚那份镇静,个个面色阴沉,默然不语。
驰至柳含烟近前,一勒马缰,八人同时飘身下马。
紫虚走前两步,似甚勉强地微笑道:“多谢小施主指引,由这片衣角看来,二尸正是敞派门下无讹,但是贫道只寻获此片衣角,并未视见二人尸体,不知小施主何以教我。”
柳含烟人耳一声“何以教我”,心中微震,剑眉一皱道:“晚辈适才确是见过尸身,只是临行匆促,未加安葬,心中甚感不安!”
紫虚正要答话,旁边另一老道已冷冷道:“小施主既行侠江湖,怎地见尸不埋,任其日曝雨打,岂不有悖武林道义?”
“在下已说明因临行匆促,未加安葬,心中不安在先。”
老道嘿嘿一阵冷笑,道:“嗯!确是临行匆匆,但不知小施主为何行色匆匆?”
柳含烟聪明绝顶,岂有听不出他话中有话的道理,但人家并未明言,自己自也不必说穿。
故作未知,仍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敢问道长上下?”
“贫道玉虚,乃掌门人之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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