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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化自己对于嫡系部队的掌控而作出的。苗海潮南下之后,辅公佑手头虽然名义上还有三四万人,但是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马是只听从苗海潮命令的,不会直接听命于辅公佑,那么辅公佑手下的力量暂时不能拧成一股绳,自立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
对于苗海潮来说,一直被杜伏威带在身边打硬仗也是很郁闷的事情,故而虽然他当年起兵的老巢下邳是在淮北,如今要调他去淮南,他也没有丝毫抗拒之心。这桩事情里头,杜伏威和苗海潮算是双赢,只有一个辅公佑吃亏了——无奈的是,辅公佑还没有办法抗命。
杜伏威辅公佑苗海潮那边自相提防的破烂事儿,花了三五天时间才传到萧铣耳朵里,见年轻而威望不足的杜伏威终于做出了临战提防自己人的败笔举动后,萧铣简直是大喜过望,当即就让本部兵马准备开拔北上威慑辅公佑,并且安排下了进一步的离间之计。
他让周法明、周绍范改为此次作战的领兵将领——周法明本来就是宿将,纵然个人武艺不是很强,但绝对用兵持重老辣,只有周绍范年少,还欠一些火候,而且军衔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折冲都尉,没有达到郎将,按理说是没有资格独领一军的。但是此战本来任务就不繁重艰巨,所以给周绍范一个锻炼的机会也是不错的。
而原本一线带兵的秦琼、来整则被萧铣雪藏了起来,准备玩一把宋江逼降秦明时的诡计——他让来整扮作王雄诞,反正两人武艺兵器看上去差异不大;然后让秦琼稍微辛苦一点,扮作阚棱,因为阚棱用的是三四十斤重的特制陌刀,秦琼用的却是枪矛类兵器,差距大了些,不过好歹秦琼力气还是很惊人的,稍微临阵磨刀演练了几天也还能凑合cosplay了。
萧铣军二月底到达山阳郡与江都盐城县边境的涟水县,一路上并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贼寇——盐城县如今是李子通军的根据地,所以涟水县已经是杜伏威军和官军、李子通军三家交汇的前沿地带了。
到了地头之后,萧铣军便摆出要围攻城池、搜掠四野的架势,逼着辅公佑严防死守,坚壁清野,还往山阳郡东部地区逐渐倾斜兵力,额外让这一防区多部署了万余人马,包括新来的苗海潮部,也被拉到了这一线战区。
官军装模作样地围城准备了数日,然后有一天夜里趁着城头守军懈怠的时候,发动了一场试探性的夜袭,为首将领极其高大猛恶,手持阚棱的陌刀在城下指挥士卒登城,被守军发现后还亲自奋迅攀登,冲上城头连杀数十人,一边让人高呼口号,试图招降动摇城头义军,无非是什么“辅公佑想要背叛杜头领已久,兄弟们困守孤城一点希望都没有,还给辅公佑卖命实在不值当”云云。
当然了,台词肯定不可能这么傻逼,实际上都是萧铣让杜如晦严密设计过的,而且还要突出阚棱、王雄诞已经弃暗投明、自觉义军内部矛盾重重没希望了,已经弃暗投明等等……
如果这些话直接落在杜伏威耳朵里,当然不可能相信阚棱王雄诞已经背叛他了,但是,萧铣要的就是先落到辅公佑那里,在辅公佑那里发酵一番,把影响闹大,再传回淮北——到时候,就算辅公佑再被王世充打败,他也可以有一个作为战败借口的挡箭牌了,而杜伏威只要不想义军分裂,就不得不作出表态。(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有始有终
阚棱和王雄诞眼巴巴地在海陵郡的地牢里又好吃好喝好药地将养了半个多月。总的算来,距离他们那一战中受伤坠马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如今,二人的伤口已然彻底痊愈,王雄诞因为没什么严重的骨折类或是脏器损伤类的问题,已经是能跑能跳了;阚棱好歹也可以行走如常,拆掉一切固定骨折的夹具,唯一不美的是当初他被秦琼捅中肩窝的一枪实在太狠,所以断掉的那几根肋骨接好后还没彻底长结实,起码还要两个月没法用劲使力,只能这么病恹恹地歪着,让一个恶猛巨汉好生憋屈难受。
外头的世界如何变化,他们丝毫不知。王世充的人马,在萧铣的配合下逐步蚕食了山阳郡运河沿线的一些县城,着实打了几个胜仗,得到了杨广的褒奖。辅公佑那边,连丢数县的同时,每一战也都要折损人马数千,好在农民军不是很怕死人和被打散,天下如此糜烂,只要有时间总能慢慢恢复元气,损失万余人马,也就大半年的时间就喘息回来了——
只要官军不是打定了主义,非要把其中一些犯了杨广盛怒的义军斩尽杀绝就好。随着运河彻底打通,辅公佑见官军没有一开始那般逼得紧了,也就松了口气,觉得有时候丢掉一些烫手的山芋也是不错的。
牢房里,天天听到俗套的“咣铛”牢门声再次响起,阚棱还以为又是送饭送药来的。没打算搭理,然而看清楚进来的又是萧铣、并且旁边还跟着好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之后,阚棱和王雄诞马上站了起来。浑身毛孔都紧张着,似乎面前的这个人又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而且,今天跟进来的保镖里头,还有秦琼,显然是要防止阚棱有机会暴起伤人。
“告诉二位义士一个好消息,江都王郡丞的兵马已经收复了淮安县、寿张县、盱眙县,辅公佑的兵马已经丧失了山阳郡西南三县——杜头领的兵马。再也威胁不到邗沟和淮河漕运了,也就不会再被朝廷兵马一直撵着追击,虽然地盘看上去是变小了一些。却能远离官军的仇恨,难道不是好事么?”
阚棱和王雄诞都是一副被气笑了的表情,也懒得再激烈地骂人,“哼。狗官真是见解独到。原来丢了地盘,都能说成是好事儿——你怎么不在昏君面前说这一套。”
萧铣大局在握,更不会为了区区“狗官”几个字生气,所以便如同捧哏一样消遣着叹息:“啧啧啧,二位义士,你们不是和辅公佑一直不对付么,如今他的嫡系人马和苗海潮的人吃了点亏,你们不该幸灾乐祸么?本官这是帮你们出了口气呐……”
“卑鄙小人!咱义军上下。人人忠义,你以为是昏君手下狗官们。互相算计!”
“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对于二位义士,今天还真有一个额外的好消息——看你们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本官今日便放你们离去,你们要重新投奔杜伏威也好,先回山阳郡也好,随你们便。”
阚棱和王雄诞这下终于不淡定了,听了萧铣的言语,瞳孔急剧地收张了数次,才瞠目结舌地确认道:“狗官你说什么?你真肯放我们走?这里头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问出来的,实际上他们并不指望萧铣会回答;就好像张三爷吼出“三星家奴、安敢如此?”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吕布会一板一眼地回答他“他为什么敢如此”,一个道理。
然而,萧铣不按套路出牌,就是回答了这个问题:“阴谋诡计谈不上,只是让一些手下将领扮演了二位义士的形貌,黑夜攻打山阳郡东部诸县城,而且让他们在阵前自报名号招降二位义士的旧部——不过放心,城并没有攻打下来。”
“哈哈哈哈!阚某活了二十出头,这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施行如此离间计,居然还说什么‘谈不上阴谋诡计’,还毫不知耻地当面说出来——难怪狗官你今日要带秦琼来,这是怕咱兄弟暴起伤了你吧,放心,阚某和王兄弟还不至于做那种卑鄙苟且之事的人。”
“都告诉你们这是离间计了,自然不是指望你们能够中计被离间——二位义士对杜伏威的忠心,本官都看在眼里呢,但是,此计是对辅公佑杜伏威使的,他们会不会中计,或者说他们明知是计,会不会为了维持住明面上的团结防止分裂,而故作不知,故作中计,咱就不好说了——辅公佑可是已经把二位将军投敌的消息原原本本闹出去了,如今杜伏威为了不撕破脸,也是不置可否当作默认了,二位义士若是出现得太突然,对他们都不是好事吧,劝你们还是行事谨慎一点,别在咱这里都没丢了性命,回了老巢却阴沟里翻船,本官言尽于此——来人,给他们松开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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