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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第九次会见7（第2页）

“别那么谦虚嘛，不玄，一点儿都不玄。”杨毅撇撇嘴，看着展鹏顿了顿说道，“告诉你我真实的复盘结果吧。”

展鹏晃了晃头，哑然失笑。

“其实有两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你的杀伐果敢确实让我挺佩服的。第一个，就是咱们俩喝完酒，你被丁峰拽回家那次。你的直觉没错儿，王可的事儿，如果不把我搞定，永远都不会完。你清楚，把丁峰舍出来，没有任何意义，既护不住他，也护不了我，我们会是两败俱伤，所以你决定自己投案。你找张文峰自首，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因为毕竟是你们一起在侦办王可的案子，但你真实的目的在于，你了解警队的运作，了解张文峰，心里明白他和李东旭、甚至包括警队都存在捞你的意愿，这意愿以及背后的能力不可小觑，由张文峰经手，事态不会进一步失控。表面上看，你给张文峰出了一道难题，但他的答案极为出色，这应该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展鹏没接茬，只是默默地抽烟。

“你也知道，我不会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所以你必须给我安排一个位置，于是辩护律师就成了合适的选项。虽然说我的介入平添了一些变数，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势必和你进一步纠缠，就像你刚刚说过的那样，你赌我心里会在乎你，至少我会对你的自首心生感动，我复仇的意志会慢慢被消磨，不至于过分为难你，而且，在我的背后，还有李东旭无形的压力和掌控，整体不会出大格。这样，整个事件就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即便你不得不服刑，结果也和现在差不多。我不是否认你的牺牲，但你用最小的代价实现了所有的目的：平事儿、对王可表达愧疚、对周边人有所交待、保护丁峰、护得我的周全。”杨毅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瞥了瞥展鹏咧嘴笑道，“我刚刚不是恭维你，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一时之间，我绝对想不出这么周全的计划。”

“我那天喝更多的酒，照样也会被吓醒。”展鹏叹了口气，摇头苦笑，显然算默认了。

“那我说，我们都是你的棋子儿，没毛病吧？”

展鹏望着杨毅，咧了咧嘴，不答反问，“你说的第二个节点，又是什么？”

“第二个嘛，”杨毅的手指在栅栏上划过，抬头环顾四周，踱了两步说道，“第二个，就是在这儿，我接太原朋友电话那次。”

展鹏摇摇头，忍不住露出笑意。

“我可先声明啊，”杨毅瞥了瞥展鹏，急切地说，“我那可不是事先安排的，那纯属赶巧了，我可没你那么多心机。”

“我信。”展鹏吁了口气，点点头。

杨毅凝神打量着展鹏，蹙蹙眉问道，“我始终就想不明白，你那么聪明的人，就意识不到，让丁峰在那个节骨眼消失，得是个多大的bug啊。”

“我刚才给你解释过了，”展鹏面露苦笑，“我那是两权相害取其轻，而且我也有些大意了，没想到你们动作那么快。”

“你也不想想，咖啡馆我们都盯了多久了，”杨毅冷哼一声，“时至今日，我也不怕告诉你，整个咖啡馆，包括楼上的厕所，都被我们监控了，画面都是实时的，你在厕所撒尿、抽烟，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咖啡馆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展鹏费力地抬起双手，冲着杨毅竖起大拇指，笑道，“你牛。”

“那也没你牛，”杨毅咧嘴笑了，“那天我接电话，本是个突发事件，而你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下定决心，要把丁峰拽回来，故弄玄虚地给我抛了那样一个谜题，挑逗起我的兴趣，有一说一，我也做不到。”杨毅凑近栏杆，停住脚步，“你知道你这一个诱饵，得耗费多少人力，让张文峰、丁祥他们累得像孙子一样。”

“我当然能想象到，我就是干这个的。”展鹏吐出一口烟。

“你倒是让丁峰相对安全了，可是我们——”杨毅盯着展鹏，面露苦笑，“全都被你耍得团团转，让你又给玩儿了一回。”

展鹏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丁峰能把你摘得干干净净，你也想到了吧？”杨毅斜睨着展鹏。

“我倒没想那么多。”展鹏摇摇头。

杨毅踱了两步，回身打量着展鹏，咧了咧嘴说道，“我平生最恨耍我玩儿的了，可能李东旭和张文峰他们也都想通了，但能容忍你，可是我不行。”他摇了摇头，“抛开咱俩其它的所有事儿不谈，咱们把王可也可以先放到一边儿，就算我知道你喜欢我，就算我对你也有感觉，单这一点，我就受不了，要是我不做点儿什么，今后估计连踏实觉都睡不成了。心高气傲，也许是我的弱点，但是我改不了，没办法。”

展鹏瞥了瞥杨毅，皱皱眉说道，“我看见你今天过来，就明白有可能要摊牌。说实话，你能忍到今天，我是既佩服欣慰，又心存感激。”他把即将燃尽的烟蒂用食指和拇指掐灭，嘴里吸着凉气，“但是我没料到你能想得这么透彻，也没想到你会摊得这么彻底，不过，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他轻轻扬扬下巴，眼睛里透出坦然的神情，“你划道儿吧，我都接着。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