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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听闻声音,便知晓是自家哥哥郑屠来了,不由心中大定,又要一心在郑屠面前卖弄些手段,一棍紧似一棍,越发打得急了。
那过山虎王当听闻声音,如何不晓得是那郑屠到了,心下有些慌张,却不曾想露出了破绽,被那李响寻到,只一棍打在了他的手上,那朴刀再也捏不住,“当啷”一声就落在地上。顿时李响这旁十来人轰然叫好。
那王当忙跳出圈子,见李响也不追赶,便站在那里,捂着手高声道:“哪个是郑大官人?可否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下,便见一个汉子从那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那李响的旁边,李响忙冲他见礼道:“哥哥,幸不辱命,这厮倒也有几分本事!若不是哥哥一声喝,只怕现时还分不出胜负。”
这李响也说实话,只是他胜了王当一场,神色之间颇为得意。
“倒是辛苦贤弟了!”郑屠点点头,便又踏上前一步道,“洒家便是,也听闻过山虎王大官人也是个好汉,倒是无缘相交,今日一见,却是这般场面。”
王当自然也是听闻过郑屠的大名,眼见的与自己齐名的坐地虎李响也甘心效命,自然气势上也就弱了几分,更何况方才才被李响那厮打了一棍,更是落了面皮,只得叉手行了一礼道:“见过郑大官人!”
郑屠点点头道:“也罢,今日俺也不是要寻你的不是。这渭州城也算是个繁华之都,眼见得这些年种相公镇守在此,那些外族蛮夷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这般光景,正室你我生财的大好时机,若是你我相斗,必然是两败俱伤,正所谓斗则两伤,合则两利,你与洒家何不相合,一同生财,岂不是好?”
那王当有些踌躇,他本不想听着郑屠说话,只是如今形势如此,不得不听他啰唣。只是说甚么合则两利,他是万万不肯的,或者即便他肯时,他身后的王举人家也是不肯的。只是如今形势,他又不得不暂时屈从,只得道:“如何两利,还望大官人明示!”
郑屠便点头道:“如今你将这城东各街道交予洒家,洒家整个全渭州城的街道,收拢各处兄弟,收取银钱,自然是按例分成。先前你只守得东城,如今却要分得整个渭州城的红利,如何不是利?”
王当稍稍有些心动,回头一想,却又难以决定,神色甚是踌躇,郑屠也不催促,只是笑着看他回应。那王当便拱手道:“如今,还容我想一回,若是两利,自然要登门拜访,以大官人为号令。”
郑屠点点头笑道:“你且想去,洒家等候你的回信。”
王当在此叉手行了礼,早有人将他掉在地上的朴刀捡起来,递给了他,便要走开。却听得郑屠叫道:“且慢!”
王当一惊,手中一紧,将那朴刀捏的紧紧地,心中暗自计较,若是这郑屠逼得太紧,说不得也只好拼却了一条性命不要罢了!当下转过身来,对着郑屠道:“大官人还有何见教?”
郑屠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个莫约两人高的花岩石,笑道:“今日你我在此起了纷争,又见得如此和气收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只为日后相合,便要请这快岩石做个见证才好。”
那王当勉强笑道:“那岩石乃是死物,如何能做得见证!”
郑屠哈哈一笑道:“容易!”说着便几步上前,众人纷纷让开路来,只见那郑屠走到那花岩石旁边,将那腰带扎紧,双手将三人合抱的岩石抱住,爆喝一声:“起!”
便见那不下千斤的花岩石被那郑屠生生的提了起来,只瞧得众人目瞪口呆,那王当更是差点跌了一跤,心中暗道:幸好见机得快,每层与这厮交恶,不然,只怕今日便出不得这个巷子了。
那李响也暗自心惊道:侥幸,侥幸。幸得投到哥哥的名下。
正在思想间,便见的那郑屠忽然又大喝一声:“起!”双手一举,将那花岩石生生的举了起来,高过头顶。但见他嘴角含笑,转悠了两步,这才朝着这边走来,又轻轻巧巧一般将那花岩石放在路口道:“今日便将这死物放在这里,若是有人不服的,大可将这石头放了回去!”
众人都轰然叫道:“不敢!”
郑屠这才点头笑道:“如此,洒家便告辞了!”说罢,便朝着王当拱一拱手,扬长而去。
待那郑屠一干人走的干干净净,王当这才回过神来,风儿一吹,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原来这厮后怕,汗流了一背。其余人等,俱都不敢开口说话。
当即,王当便急忙忙的望王举人家而去。
那王举人在这东城也颇有些名声。只是这王当认了他做亲戚之后,便有些不好过活。只因这王当每每都打着王举人的旗号,在外干些惹人怨的勾当。虽也说过几次,但总是没得成效,后来见那王当颇为知趣,先后也送了不少的银钱,也填补了自己的不少亏空,倒也默许了。如今却有传言,与那城南的郑屠颇有些争执,因此有些恼恨。只因这郑屠大名,倒也让他有些顾忌。自然也不是怕了郑屠,毕竟自己也是举人身份,却不是郑屠那操刀卖肉的可以比肩的。
第二十一章 伤秋留青藏心思
第二十一章伤秋留青藏心思
“你忘八,倒也知道来求我,往日持强斗狠,仗着我的身份也不知惹了多少祸事与我。【全文字阅读】今日却又如何惹了那个泼皮?”王举人对着跪在前厅堂前的王当怒斥着。
也怨不得王举人气愤,这郑屠他也知晓些,这些时日倒也与经略相公府上有些往来,实在是不好吃罪于他,只是这王当倒也是个本家亲戚,若是不帮,倒是让自家落得个薄亲寡恩的名声,这举人家,平日里最要紧的也便是这名声了。
“还望叔翁看顾则个!若是这东城也被那厮拿了去,侄儿便只有喝西北风了。叔翁却要眼睁睁瞧着侄儿身死不成?侄儿死了倒也干净,争奈却要污了叔翁的名声,这叫侄儿于心何忍?”这王当倒也知晓王举人是个极爱面皮的,只拿这些话出来,便不惧他不帮衬了!
果然,王举人听闻这话,怒气勃发,将那桌上吃茶的杯盏抓起来,朝着王当狠狠掷去,喝骂道:“你这厮,分明是要挟持与我,果然是养了个好伦毛的畜生。”
“哗啦!”一声,那杯盏正中王当的眉心,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任那眉头被杯盏砸的鲜血淋漓,口中只管称道自己“该死!”心中却窃喜不已,很显然,越发这般,倒越见得要帮衬自己了。
王举人眼见得这厮血流满面,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这才踹了一口气道:“这事我也不知能不能帮,这段时日,你便反省。不要惹是生非,那郑屠且让他折腾几日。”说罢,又忽然爆喝一声:“该死的畜生,还不快滚!”
王当忙磕了一个头道:“这便滚,这便滚!”一溜烟,飞也似的从前堂下来而去。
却说这王举人府上王子养这日正在读书,那庭院之中,自有红袖携壶,温酒添香,又有美婢伸出兰花般娇嫩的手指,喂他葡萄。正自惬意,忽然听得那前厅有些喧哗,便唤了一个小厮前来问话。
小厮忙道:“是那王大官人来了,正在前厅与老主人说话。却不知怎地,老主人发怒起来,正训斥王大官人呢,那王大官人不敢犟嘴,跪在地上听老爷说话。”
王子养点头道:“这几日,这厮也惹了一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如今看来倒也是真的。他那对头不就是那城北的坐地虎李响么?如此一个小人,还要惊动我家不成?”
那小厮道:“也不是那李响一个,听闻那王大官人说道,只是因这李响上头还有个名唤镇关西的郑大官人的,因此不敢吃罪,只好求助老主人了!”
“郑大官人?”王子养不由皱起眉头道,“便是那个状元桥边操刀卖肉的郑屠么?”
“正是!”小厮忙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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