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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失神的人几步上去扑通跪在地上,握了巧菱的肩,“你,你说,说是谁?是谁??”
&esp;&esp;“是……是……是转运使府的韩公子……”
&esp;&esp;“哎!”
&esp;&esp;齐天睿一把抱住那瘫软的身子,“丫头!!”
&esp;&esp;☆、
&esp;&esp;夜沉,雨依旧不紧不慢地下着,绵绵如丝;房檐积下成注地淋下来,近在窗边,潺潺的水声。
&esp;&esp;小院静,日里那天昏地暗的忙碌都偃旗息鼓,空中残留的血腥气被雨水混杂,黑暗中,难辨踪影;只有那嘶喊,刺穿人的心肠,飘飘渺渺的雨夜里,仔细听,还在……
&esp;&esp;房中一盏烛灯,快要燃尽,长长的捻儿没有人来剪不停地爆着烛花。小炉哑着火苗,煨了药盅咕嘟嘟地熬着,雨湿的潮气里弥漫着苦苦的药香。
&esp;&esp;窗边的暖榻上,齐天睿端着一小碗安神汤,俯身递过去,“来,再吃一口。”
&esp;&esp;靠卧在床头,莞初酸酸地哽着喉,摇摇头。将才巧菱那幽魂般的一句话似狠狠一锤砸下来,心立刻停了,绞痛如死了一般,被他抱在怀中好是抚慰,才缓缓地复跳。此刻只觉重似千斤,沉得她连提一口长些的气息都不能够……
&esp;&esp;“听话。”大手捏着小银勺安安稳稳地停在她唇边,一动不动。
&esp;&esp;莞初抿了抿唇,强挣了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下,直到他满意地放了那只小空碗。
&esp;&esp;“好些了么?”
&esp;&esp;他的语声低沉,面上那刻薄的棱角烛光里好是温柔,神色清朗,仿佛那惊天的秘密曝出来只是挣到最后的灯捻儿,噗呲一声就完了,与他丝毫无碍。此刻他蹙着眉,只管疼爱地看着她,眸中只有她苍白的脸颊,她的眼睛……
&esp;&esp;泪水细细地滑落,他抬手在她腮边轻轻捻住,她再也忍不得,埋进他怀里……
&esp;&esp;他低头将怀中软软抱拢,脸颊轻轻蹭着她的发,“好好儿的,怎的又哭了,嗯?”
&esp;&esp;“我……我该早告诉你……我不该……不该自作主张……”
&esp;&esp;“没有把握的事,随意说出口是鲁莽。”
&esp;&esp;“不是……不是……”听他开脱,她越发哭了,“看到那个绦子……我其实……九成是笃定的!!可我……就是,就是没跟你说……”
&esp;&esp;这一天突如其来的心痛惊吓,她早已失神,此刻更让愧疚吞噬,便像小孩儿一样完全没了把握,他心疼地把这乱糟糟的人儿更捂在怀中,“好了,若是如此,那是我的错。”
&esp;&esp;她正哭得头晕脑胀,听闻这一句,不觉愣了一下,抬起脸,鼻涕眼泪地看着他。
&esp;&esp;“不能让你安心把这小脑袋里的愁都说给我,担惊受怕,是我的错。”
&esp;&esp;“……”这一句他说的天经地义,全不像是腻了声儿在哄她,莞初抽了抽鼻子,想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应……
&esp;&esp;大手轻轻地抹了一把那小脸上乱七八糟的泪,他接着道,“落仪苑那日,你我都乱了心神,我尚不知把握,你却还能留意到那细微之处,还能旁敲侧击问他,难能可贵;回来后,仔细琢磨了又动手打了那绦子,死活不愿意理我,还硬屏着与我郎情妾意一番下了你的小圈套,是不是,深明大义?”
&esp;&esp;“不是……我……”他语声沉,一字一句说得诚恳,莞初不知怎的,忽地觉得心疼,再不做声,只低头贴在他怀里,寻了他那沉稳的心跳去,湿湿的泪就蹭在他心口……
&esp;&esp;怀中软软的,齐天睿禁不得叹了口气,“这整桩事,把我的丫头累着了。打今儿起,莫再为此事发愁,凡事有我。”
&esp;&esp;“……嗯。”莞初懵懵的,觉得承不得他这番话,想争辩,又觉这生死劫后不该为自己矫情,抹了抹泪,抬头看着他,“只是……我还是有一事想不明白。”
&esp;&esp;“何事?”
&esp;&esp;“那韩……”公子两个字未出口,莞初蹙了蹙眉,“韩荣德,他先前哄着大妹妹私下自己堕胎,许是还用将来天长地久的计较来哄她,可这之后,既然得知你要护着她生下来,又笃定大妹妹不会把他说出来,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做下这么……丧尽天良之事?枉顾她的性命罢了,也把自己曝露?他……就不怕你?”
&esp;&esp;齐天睿闻言,嘴角边淡淡一丝笑,“怕。所以,他不敢让我养。”
&esp;&esp;“可是……”
&esp;&esp;看着她疑惑,齐天睿好是犹豫了一下,方道,“他送进来的药,我给叔公看,竟是拿不准;下晌我就着石忠儿拿去了叶府。从夕兄找人仔细验看,才知道那药来自南疆域外,不是堕胎之用,是做死胎的。”
&esp;&esp;“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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