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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亲友送别，花朗看着都觉不忍，终于是收了愧疚心思，抓紧缰绳，轻扣马身。马提步而行，花朗也随之离去。廖氏看着，到底忍不住，伏在丈夫肩头忍声落泪。

&esp;&esp;花铃也几乎被母亲的哭声带哭，只是她知道，二哥心意已决，多留无用，留之无益。

&esp;&esp;愿二哥安好，安然归来。

&esp;&esp;出了巷子，仍是热闹街道，花朗控制着马速，走得很慢。

&esp;&esp;几乎是在他走过半街，就有一辆马车尾随跟上，并不刻意，似乎只是同路而行。时而马车并行，时而花朗在后。

&esp;&esp;寒风吹过，撩得马车车帘飞起，花朗余光只见车里坐着个红梅披风的姑娘，帽子的垂岩太宽大，看不清脸。他一阵恍惚，竟觉眼熟，可他哪里认识这样的姑娘，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路而行。

&esp;&esp;姑娘抬头往那边看去，明眸孤傲，唇角微微抿起，慢慢收回视线，抱着她的小暖炉心情悠哉。

&esp;&esp;——哎呀，真暖。难怪一到冬日，那些姑娘人手一个。

&esp;&esp;狭窄的马车里坐了两个人，她还抱着个炭火烧得旺盛的暖炉，车厢都熏得有些热了。

&esp;&esp;她对面坐着的老者抬了抬眼，问道，“你当真要随他前去？”

&esp;&esp;她笑笑，看着这无比熟悉，甚至五官有些相像的脸，“你说过，浴火重生后的我的所有事，你都不会插手。我要跟他走了，余安谷就您一个人去吧。”

&esp;&esp;“你永远不会来了？”

&esp;&esp;她默了默，“大概要去给你上香时，会去去。”她又笑了笑，“您看起来这么康健，再活个二十年不是问题。说不定那个时候……我生了孩子，会带他去谷里见你。”

&esp;&esp;老者许久才点头，“好。”

&esp;&esp;马车悠悠向西而行，蹄下踩着朝阳余晖，一步一步，满蹄朝霞。

&esp;&esp;再见故人

&esp;&esp;腊月初八，天气愈发的冷，似一早起来，就能见到鹅毛大雪。

&esp;&esp;只是冷了几日，不见大雪，反而有冰雨飘洒，着实让沈来宝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望眼欲穿。

&esp;&esp;潘家的事已经似烟雾飘散，南风小巷热热闹闹地准备过小年。趁着刮北风，东西干得快，沈夫人也让下人清扫了一遍大宅，不过半日沈家大宅就焕然一新，连半根蜘蛛丝都见不到了。

&esp;&esp;沈来宝正和沈老爷坐在房中小榻上和他一起算账目，小年要给工人发点钱，什么人该发多少，什么人该扣点钱警示，都是个慎重活。

&esp;&esp;沈来宝因不入仕途，从去年起就不用再去书院，留在沈老爷身边专心学做生意。他自己开的几间马场也要打理，越到年底，就越发不得空，想来也好几天没看见花铃了。

&esp;&esp;她二哥去从军了，尹姑娘也出嫁，身边的姐妹都陆续定亲嫁人，她每日待在家中，出门也就是跟着她母亲去走走，想来她定是闷得慌。

&esp;&esp;沈家生意范围庞大沈来宝不是没想过，不过他爹想明年就将生意陆续交给他，沈来宝想定会更不得空陪花铃，倒想趁着这个时候多陪陪她。

&esp;&esp;沈夫人推门进来时，见儿子还是方才她出门时的坐姿，便道，“怎么也不知道休息休息，老爷您也是……”

&esp;&esp;沈老爷瞪眼道，“我也没休息，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我。”

&esp;&esp;“以前心疼得还少么，都被你说烦人。”沈夫人坐在小榻上将账本挪开，下人便放了几味果点在桌上。她一会又从袖子里拿了封信出来，给了丈夫，“我娘家人又来信了，说让我去把明修找回来，让他回家过年。”

&esp;&esp;沈来宝问道，“舅舅现在去了哪里？”

&esp;&esp;沈夫人摇摇头，无奈道，“谁知道。”

&esp;&esp;她那个哥哥，当年一根筋喜欢上了隔壁家的花家姑奶奶。那姑奶奶云游四海再不曾回来过，他也干脆搬到书院去，后来被念叨得烦了，也学了那姑奶奶，丢下一切玩去了，急得爹娘两鬓斑白。

&esp;&esp;不孝，不孝啊，再让她见着，非得让人绑了他不可。

&esp;&esp;沈老爷说道，“你们不要一见他就喊他成亲成亲，他约莫就愿意回家了。”

&esp;&esp;“哪里会不念叨，家里就他一个男丁。“沈夫人也没折了，她又瞧了一眼丈夫，要是哥哥能有他一半花心，那估计孩子都成群了。她这才又想到件事，“安娴年纪也不小了，再不给她找个婆家，别人就要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