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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前（第1页）

再看下方，赵居延抬手拨开枝头彩挂，对大师兄道：“今日支支身边离不得人，虽有影卫，但不近身，恐女眷分席，你我亦不能常伴左右，我有一侍女武艺超群…”他指了指身后的高个女子，道：“此人烦请大师兄交与支支，我还有些事，需晚一步离府，便不同行了。”

“幸有你，思虑周全。我替支支在此谢过，”大师兄施礼，望了望叶支支，“赵兄有事可先行，我也得再去提醒提醒，免得支支一个不小心闯出事端！”赵居延转身离去，大师兄带着侍女朝叶支支走去。

“这小白龙也是，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到！支支，要不，咱们先行一步？”樊沁试探着。

“不可以！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找不着我，会着急担心的！”叶支支细细抚平衣襟，“师姐，我看起来…怎么样？等会儿不会变成乱花渐欲迷人眼吧？”

“不会，你能独领风骚数百年！”三师兄冒出了头。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四师兄和陆诚。

“三师兄，结仇只在一瞬，杀人只在一念，你最好重新说句人话！”叶支支手刀高举过他的头顶。

“支支，”大师兄扯下叶支支高举的手，“今日少胡闹，拿出点闺秀的样子，看，这是赵兄安排给你的侍女，不论发生何事都给我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听见没有？”

“如厕也带她？多难为人家啊！”叶支支打量了一番，笑道。

“贫嘴，你啊，再惹祸，我就带你回药王谷，信不信！”大师兄道。

小白龙在云端听着了那句回药王谷，忽得落了下来，等意识到，已经负手立于叶支支身后。

“小白，你来了！”叶支支还未转身已道。

“嗯！”小白龙心似火烧，稳住声道，“我来迟了。”叶支支在他眼里巧笑倩兮，而她腕上的那串手链扎得他更是心生痛楚。

“人都来齐了，那就出发吧！”樊沁对叶支支道，“对了，我把这个丫鬟也拨给你，这样就有两个帮我看着你的人了，翠秀过来！”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叶支支摇头，樊沁却不答应，把人塞下，道：“今日可不能随你，师姐分身乏术就让翠秀替我照看你吧，乖啊。”

叶支支只得应下，回头想看看小白龙，一眼便瞧着了赵居延给的侍女，那冰块脸看着似冻得僵硬，她匆忙问：“你叫什么？”

“你叫我喆姑便好。”那侍女答。一旁翠秀犯了难，巴巴地看着樊沁。

樊沁领着一行人边走边说：“等会儿，支支和小白，喆姑还有翠秀坐一辆马车。各位师兄和陆诚坐一辆，我和娘亲一起，到了润园自会有下人引路入席，我在中堂会留一小厮，若有事可到中堂经他传话。翠秀，照顾好支支！”

“是，小姐！”翠秀大声应道，扶了把叶支支，喆姑随其后，硬是将小白龙隔开了段路。

门前几个管事的步履匆匆，车马喧嚣，翠秀与管事们熟络招呼着，少时，一行人上了马车。

“翠秀，街上怎么到处有人拎个红袋子？”叶支支掀开车帘往外张望。

翠秀道：“樊老太爷的寿宴将连开三日流水席，设席棚送寿面红蛋，那已是四乡八镇人尽皆知的事，红袋子就是我们府里和樊大爷府里分发的寿袋，今儿啊，连樟树上的鸟儿都是喜气洋洋的，润园怕是早就车水马龙，水泄不通了。”

小白龙和大师兄聊了聊，最后一个上来，叶支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他挪了过去坐定。

“翠秀，从这儿到润园需要多久？”叶支支穿着这身礼服，不由得端坐着，车里静悄悄的，她打量着，马车上能调节气氛的看来也就只有翠秀了。

“回小姐，按寻常嘛，三刻钟就能到，可看今日吧，街头巷尾扶老携幼的都是人，恐怕四刻钟都不见的能到了。这润园早先是为老太爷养老盖的…离本家远，在郊外。据说啊，选址的时候是由一只喜鹊带路，它第一次落下的地方便是这宅子的正门，第二次落下的便是后门。这鸟神了，其他时候累了，人家可是直接落在了樊大爷的肩上。听说，它那日绕了多大的圈，樊大爷就买了多大块地儿！那宅子大得让人容易迷路！”翠秀滔滔不绝，边说边偷偷留意几个人。

叶支支看着小白龙那入了定一般的神情，只当他不喜这两盏明灯似的晃眼丫头，笑着继续：“翠秀，你在樊府有些年头了吧？府里是不是有个小妾叫慕怜的？”

“小妾？慕怜还做不成小妾，她呀，只是寄居咱们樊府而已！”翠秀瞄了叶支支一眼，“小姐，怎么知晓她的？”

叶支支双手往后腰撑了撑道：“还不是我那两个师兄，说是在新月畔见着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旧人，这不是闲得发慌，打听打听。”马车一个不稳，她往小白龙身上靠了一下，掌心支棱在他的掌上，那串手链也便又落在了他眼中，红彤彤的锦鲤闪出点点昏暗光影。

“噢，那慕怜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才来个把月搅得府里不得安宁，夫人如此娴静的人也被她一二再，再而三地挑衅得气出了病……哎，我们做下人的，不能替主人家分忧，看着也是心里难受啊，小姐您说是不是？”翠秀急刹住话头，似被自己的话噎住，不敢再多言。

“听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慕怜很是得宠啊，怎么就连个妾都做不成了？”叶支支可不会放过这种时机，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块碎银子，塞进翠秀手心里。不经意，感受到自己的右手在小白龙的掌心里藏着，裹得汗津津的。

“嗨，”翠秀含笑道，摸进银子，“这…本来也瞒不了人的，自从我家老爷和樊大爷分了家，府里是每况愈下，前些年全仗着夫人的嫁妆维持门面，老爷虽想了不少赚钱的法子，可十次有九次打了水漂。日子久了，夫人娘家也看不下去了，便出了本钱给夫人整了门生意，让夫人亲自操持，结果您猜怎么，夫人倒是渐入佳境，连着开了好几个铺子，老爷自然是不服的，可也没折……哦，对了，这些年但凡老爷惹出官司祸事，都是夫人放下身段去和老太爷和樊大爷周旋，在樊家，夫人逐渐就比老爷有脸面！所以，慕怜啊，除非得了夫人的青眼，不然这小妾也是做不成的，可她…死活没明白！也是个没眼力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