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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最先出来的自然是早餐店的老板。
随便选了一个早餐摊,徐言散漫地坐下,“小二,来2笼包子,一碗米粥。”
片刻之后,小二端着一碗米粥过来,放到桌子上,“客官,您的米粥。对了,您要两笼包子吗?是不是有点多,一个人吃不了吧。”
徐言将米粥拉到自己跟前,一边说道,“吃得了,不会浪费的,修行之人,吃的多点。”
小二赶紧答应一声,“好嘞,您稍等。”
徐言拿起来勺子,开始往嘴里放。
小二又说了一句,“我看着您好像是徐氏的掌柜的吧?”
徐言点点头,“是啊,你认识我?”
小二激动地说,“徐掌柜,我,徐氏那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地方,您看我,我能去不?”后半句,他直接声音就压低了。
徐言听到他声音压低,立马就明白了,这小二应该是怕这儿的掌柜的听到。所以,他也小声地说道,“抱歉啊,徐氏已经关门了,以后就不在这边了。”
小二惊讶地差点要大呼一声,只是赶紧捂住了嘴巴,又小声地问,“什么意思?您,您怎么了?”
徐言没有回答,只是说,“要不,你先把包子给我上来啊。”
小二赶紧说,“是,是,我这就给您上包子。”
天色尚早,徐言现在就是唯一的顾客,小二在这儿磨两句话,倒也没有影响了什么。上了包子,徐言一边吃喝,一边说道,“以后徐氏就搬到别的地方了,乱棘山。”
小二惊讶不已,“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家伙可都爱去啊,我记得您生意不错啊,怎么会换地方呢?那我们以后去哪儿买东西?”
或许是因为人少冷清,刚才在门口闲待着的掌柜陈老头也听见了,也赶紧凑了过来,“徐掌柜,你可不能走啊,徐氏东西那可是有口皆碑,咱们都喜欢去,物美价廉,你走了,我们都难受。因为什么情况啊,不能不走吗?”
徐言笑着摇头,“一言难尽啊,我也不想多说了,也不方便啊。行了,你们忙吧,我先吃饭。”
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闭嘴了,只是心里还是得继续嘀咕。
徐言吃完东西,掏钱放在桌子上,又体验了一把人间烟火,徐言起身,继续逛早市。
……
太阳继续高升,徐言也转了一圈,心里也有了很多感触,不同于之前当掌柜,天天忙碌,见不同的客户,各色人等也都打交道。但无论如何,也都是以掌柜的心态在处事。而近日,却分明多了一种别样的身份,以一种看客的心态,观看人间百态。
这一番闲逛,徐言忽然生出了一种“身处红尘,又超脱红尘”的心态,仿佛是一种超脱的视角,自己不再是一个红尘中人,而是好像身处云端,俯瞰众生。就连徐言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这时候连二十岁都不到,居然有一种看惯红尘,脱身红尘的心态。失笑摇头,徐言将心情恢复平静,忘掉这些奇怪的感触,回到了徐氏里面。
大厅中,已经收拾干净,不过,有些货架已经太过老旧,不好带过去了。直接便留在了这里,当做了废品,缺少的直接补充新的,也正好是新年新气象。同时也是徐言趁着将徐氏正式转入玉钱宗门下,在玉钱山重新开张的契机,除旧迎新,为徐氏再开一个好兆头。
迈步其中,徐言忍不住一点点地仔细查看着,毕竟这些东西跟随了自己这么久,徐氏能发展到今天,它们也可以说“功不可没”了。
走着走着,徐言忽然在一个货架的侧边上看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言”,这好像是自己买回来的第一批货架了吧,好久了,久到徐言自己的都觉的有一种陌生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时候什么也不懂,买这东西还吃了点亏,买贵了。不过,那时候也是把这东西当做了自己救命稻草,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一个孩子就要开始为自己的未来人生去负责一切,迷茫中刻下的第一个字,总算是让他心理有了某种寄托。
这东西是曾经的回忆,是徐言一点点挣扎出来的见证者,却也是徐言不愿想起来的回忆。不只是往日里得艰难,更是徐言不敢去触碰的渴望——徐言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几年前,他迷茫地站着,嘴里喃喃自语,“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还活着吗?是意外,还是谁害了你们,我需要向谁复仇吗?”
好一会儿,徐言才摆脱了回忆的梦魇,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货架,这个歪歪扭扭的字。抬起手,徐言想要一掌拍下去,将这个让自己陷入回忆的东西一掌拍碎。可是,脸色挣扎了一会儿,徐言终于是颓然叹息一声,反而是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将这个大家伙拆卸开来,变成了一个个小部分,收起来,放进了戒指中。
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就算是不断逃避,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可心里的回忆却是永远跟随。事情还没有答案,没有结果,就算砸碎一切关联的东西,却也总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忽然间回忆如潮水而来。
徐言在迷茫中,他希望知道父母的下落,是死是活,是意外还是迫害,他都想知道一个结果。但现在他没有任何线索,甚至在他的认知中,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任何线索,和徐言一样,他们两人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时间,很平常地出门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在那之前和之后,也没有其他能想起来的特殊事情,就好像凭空忽然消失了,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邻里们也只是刚开始奇怪了一段时间,可大家终究都有自己的生活,面对无头无尾的事情,就连邢大统领一阵疯狂调查,找不到原因,也只能无奈放弃了。
……
哐当一声,大门被打开,税务官迈步进来,左右一看,便看到了徐言,“好小子,竟敢公然违抗税法……”
接着,他便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话未说完,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身体便轻飘飘地飞起来,这才感觉到胸口的剧痛,一口鲜血喷出,“嘭”地一声,撞在墙上,又向着地面坠落。
然而,没有落地,他便被一双铁钳一般的手精准地抓住了脖子。这手白皙修长,倒是颇为好看,只是在税务官的眼里可不这么认为,脖子被这铁钳手抓住,呼吸都要被掐断了,他拼命地想要扒拉开这手,却根本没有一丝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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