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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第2页）

他甚至为了得到顾惜朝而向师兄和顾夫人下了药。可是从太医那里知道他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我却根本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他，指责他。

那样耀眼的人怎么会快死了？那样奋不顾身的爱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不顾一切，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死了，即使他得到顾惜朝的爱。他用生命爱的这个人要怎么办？而爱着他的我要怎么办？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师父的叹息。那是多年前他说的追命你太执拗了。这样有一天终会害了你自己。那时候我不理解。坚持不是好事吗？可是现在我终于懂得，可是已经晚了。我放弃不了，走出不了这名为赵冰的魔障。

我的正义，我坚持的对错，在他面前都分崩离析。

爱上他的我，早就不是那个铁面名捕，也只是一个陷入泥淖是非不分的恶人罢了。

我甚至想这样的我，祈求他活着的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的我。他如果真的死了，我要如何是好？我甚至连和他约定在地狱相聚的资格都没有。

我站在门前停着门内喘息呻，吟的声音，我明明知道屋内正发生着什么，却没有丝毫力气推开那扇门。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你怎么可以破坏？

是不是我不阻止，不破坏。他就可以这样保持好心情，然后活下去？

我就这样一直一直站在门外。直到身上都已经僵了。门终于打开了。我看着披着一件外衣，脸色苍白几乎都要昏过去的赵冰。

我默默的抱起他，不理会他的冷漠和嘲讽，帮他一点清洗着身体。这是我爱着的人。我却要帮他清理别人留在身上的痕迹。心仿佛泡在苦涩的大缸里浮浮沉沉，却逃脱不了那种入骨的苦味。

他的讽刺他的勾引，我明明已经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却依然无比清醒的落入他的陷阱。我拒绝不了他，拒绝不了这个随时都可能消失的他。

即使如此的虚弱不堪，他依然试图勾引我。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为的只是一场掠夺式的爱情。

我想骂他，想摇醒他。

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毫无尊严，软绵绵的哀求。

我想让他活着，即使他不爱我，即使他为了爱情变成一个作恶多端的疯子。即使他利用我伤害我。

我不知道该祈求谁，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救的了他。就像我如此的清晰的知道他的命无可挽救，依然不愿相信。

我祈求他让他好好活着。

他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留给我，把一切都打的粉碎。

那张明明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吐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残忍。

他说，〃追命，替我做一件事好不好？这是我这一生唯一求你的一件事。〃　　他说，〃追命，活着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他说，〃你答应了！”

他说，〃答应我，帮我看着惜朝，他不能爱上任何人，只能爱上我。你要提醒他，时刻提醒他，让他永远都不能忘记我。我舍不得带他下地狱，但是他却只能属于我。”

他是如此的残忍，对我，对顾惜朝，甚至对他自己。

我是该恨，他爱的人不是我。还是该庆幸那个人还好不是我？我爱上了爱着顾惜朝的他。如果那个时候他爱着的我，是不是我就不会爱上他？是因为得不到才如此的刻骨铭心。还是对这样疯狂不顾一切的爱情的向往？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答应了他。任由他在我怀抱里满满的睡去。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总以为我会疯狂，如果他死了。可是他就这样在我面前死了。死在我的怀抱里。像睡着了一样。只是永远都叫不醒。

这个时候我却如此的冷静，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只有心里仿佛灌了冰，冷的毫无知觉。我甚至产生一股喜悦。他是在我怀里死的，终于不

是顾惜朝，是我。

多好。我总有一点胜过顾惜朝了。不对，起码他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看，我根本不用自怨自艾。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