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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不就是那一个涂字吗?”一排长傻乎乎的提问。
“一排长问得好,写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但是意思比较起来就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这个姓涂的涂,怎么可能会是稀哩糊涂的涂呢?你们说对吗?”涂连长反问。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张指导员那样善于做思想工作拥有研究生学历的人都被涂连长强盗式的文字逻辑唬住了,因为谁也不敢肯定地说涂连长这种似是而非的诡辩是错误的。
涂连长其实是一个很有幽默味道的人,关于他的笑话有一大摞,就拿晚点名来说吧,因为识字不多,他就差点闹了个大笑话,营里从另外一个连队给我们调来了一个名字叫朱仝(同)的新兵到我连,晚上集合清点人数的时候,念到朱仝的名字,他突然哑口了,‘仝’字看似简单,但是在当时很多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准确地认识它。急中生智,连长马上跳过这个名字继续往下念,点完名字后,他立即问:“刚才还有没有人没有被点到名字的?没有点到名字的同志请报告!”。战士们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平常点名通常都是清点念到了名字却没有答到的,然后让各班班长再说明缺位的具体原因,而今天为什么却变得与惯列完全不同了呢。
“报告连长,还有我没有被点到呢!”朱仝见没有念到自己的名字急眼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请这位同志你告诉我!”涂连长问。
“报告连长,我叫朱仝(同)!”朱仝回答。
“哦,你叫朱同啊,看来是文书抄录名单的时候将你的名字给漏掉了!”涂连长回答。
怎么可能会漏掉了呢,名单是我亲自抄写和打印的,而且还复核了好几遍,台下一百多名官兵里面看来只有我最心里明白。
涂连长很有急智,掌控环境的能力很强,他特别擅长插科打诨,并且在分寸与火候方面把握得还蛮好。这不,有一次,连里召开*生活会议,组织副班长以上骨干参加,要求所有人员都要就连队的各项工作不足之处提具体意见。说好话拍马屁,人人都会,但是提意见,一般是没有人说的,毕竟忠言难入耳,谁都不想得罪人。气氛显得很压抑,半天没有人发言,弄得坐在主席台上的连队领导相当尴尬。也许是压抑太久,坐在最后一排的来自山东鲁南的五班长忍不住突然啪的一声放了一个响屁,声音很清脆。打屁发生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五班长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刹时绯红。还好涂连长适时解了他的围,涂连长说:“同志们啦,不是我要批评你们了,今天是*生活会,时兴当面提意见,不能搞小动作,可是,有的同志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刚才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口音,背后乱说的好象是俺们鲁南口音啊!”。哈 哈 哈,众人大笑,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了,五班长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因为写得一手好硬笔书法,他让我担任连队文书,所谓文书其实就是抄抄写写,然后就是出下墙报板报之类的工作,这都是部队用于鼓舞士气的惯招。我们住在同一个套间,因此往来很是方便。涂连长很顽,一点不象是二十七岁的人,那一年我才十七岁,午睡的时候,他老是爬到我的床上,盯着我的嘴巴看。我问他看什么,他说他在看我的胡子长出来了没有,天天这么盯着你看,你想你烦不烦?
大家总是希望能够想找到办法作弄他一回,一直没有给我们逮住机会。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从轮训队轮训归队,因为天气太热,我推开宿舍的门就往连长房间闯,我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哪里知道,在我轮训的那段时间里,恰逢嫂子前来探亲,因为套间只有我有他房间的钥匙,连长根本没有防备,突然推们进入的时候,恰逢他们小夫妻利用午休正在亲热,搞得我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躺在下面的嫂子推了推连长,连长扭头就看见了我: “小蒋,你自己坐啊!”。我怎么能在那里坐呢,那不是让我当电灯泡看西洋景吗?我连忙退了出来,一边忙着把门合拢一边说:“不坐了,不坐了,连长,你忙你忙!”。
我退回到自己房间,放下背包,正准备休息。嘟嘟嘟!嘟嘟嘟!外面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号子,我们连队是驻扎地在一座大型电站,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实施电站的警戒任务,如果不是发生突发事件,一般是不会拉紧急集合号子的,如果真的是紧急集合,那肯定是出了大事情。我赶紧扎上武装带,把五四式插进枪套就跑出了房子,路过走廊的时候,我看到一排长望着我在拼命的给我使眼色,我立即明白了,是一排长在搞恶作剧。
涂连长一边忙着整理衣服一边急匆匆往操坪跑,七七式斜斜的挂在肩头上,经过走廊时,军裤的拉链还没有完全拉好。一排长强忍住笑提醒涂连长:“连长,连长,你的下面!你的下面!”
“咋咋忽忽个卵子,连长下面不就是排长吗?”涂连长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箭步,人已经冲到了操坪里面,等了好几分钟,愣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出来排队集合,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老子让你们给害得差点阳痿!”他一边骂咧咧一边往自己的房间里跑,他还得去安抚我们的小军嫂。
也许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连长有时说话挺狂的,不过这也怨不得他,谁让人家有真本事呢。有一次,在我们从轮训队慰问轮训的战友返回连队的路上,有七八个留着黄头发的小青年故意将一条小*迎着连长驾驶的三轮摩托方向赶,好在涂连长驾驶技术过硬,反应敏捷,刹车刹得比较及时,否则小*一定早就已经是香消玉陨一命呜呼了。汪汪两声,受到惊吓的小*快速跑掉了。
几个黄毛小青年不干了,他们缠住涂连长不断纠缠,说他们的小狗是从外地用五千块钱进口的猎狗,这次被摩托撞着,肯定是活不长了,非得让我和连长陪钱不可。要知道,当时我的津贴才十八元每个月,五千元那不是天文数字是什么?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只怕是敲诈上了瘾是吧,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连长鄙夷地瞧着他们说。
“打死他这个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当兵的!”为首的一个黄毛发令了。
几个小青年拿着铁棍和刀子轰地一声围了上来,连长并没有下车,只是轻轻地来了个擒拿中的折腕动作,就将其中两个小黄毛的手弄得胳臂脱臼了,蹲在一边哀嚎,其他几个小黄毛吓傻眼了,丢下同伴,飞速溜掉了。涂连长也没有追,他提起蹲在地下的两个小黄毛,弄上三轮摩托就把他们送到了当地派出所。据说当地警方通过突审二人,然后根据两人的口供,顺藤摸瓜,还顺利破获了一个特大的危害社会治安的盗窃抢劫团伙。
转眼就到了入伍的第二年的正月,连长带着我和通讯员小王一起游黄鹤楼散心。长江天下水,黄鹤天下楼,登上黄鹤名楼,流览长江胜景,实在是有一种意想不到心旷神怡的享受。
“我站在黄鹤楼上,驻目的眺望着远方,浩瀚的江水后浪推前浪,一泄千里奔向远方,啊,我亲爱的姑娘,我在这里把你遥想,啊亲爱的姑娘,是否已经把我遗忘?”连长怡然地轻轻哼起了当年传唱在长江两岸的军旅民歌《站在黄鹤楼上》。
“黄鹤楼,黄鹤楼!”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吐词很慢,但是浑厚而标准,我们回头一看,是两个来自非洲的黑人,估计应该是武汉高校的留学生。
“这两条黑鬼,看不出来啊,普通话讲得蛮标准的哦!”通讯员小王跟我说。
“先生,你说啥,是不是在骂我们?”黑人青年愤怒地抓住了通讯员小王的手。
我暗呼糟糕,这两个黑鬼肯定是能够听得懂中国话,不然不会那么生气。
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当,有可能制造涉外矛盾,我心中正在暗自焦急。走在前面的涂连长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即转过来给两个黑人青年行了个军礼,黑人感到不好意思,松开小王的手也回了一个西式礼。连长解释:“小王不是骂你们,他是说你的汉语讲得OK!”;接着涂连长伸出大拇指做了个OK的手势。“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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