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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纠缠下去,便向神庙走去。我们受到了血流成河的接待。我在那里实在受不了,既恶感又难受。那种情景我永远不能忘怀。
那一天晚上我应邀出席孟加拉朋友的聚餐会,我对一个朋友谈起这种残暴的拜神形式。他说:“羊倒不感觉到什么。那里的嘈杂声和擂鼓声把一切痛苦的感情都僵化了。”
我不能听信这种说法。我对他说,如果羔羊也会讲话,它们说的将是另一回事。我觉得这种残暴的风俗必须加以制止。我想到佛陀的故事,但是我也明白,我对这个任务是无能为力的。
我今日还持有与昔日相同的见解。我认为一只羔羊的生命,其宝贵并不下于人命。为了人身而去牺牲一只羔羊的生命,这是我所不忍为的。我认为越是弱小无助的生物,越是有权受到人类的保护,使其不受人类残暴行为的迫害。但是那些没有资格进行这种服务的人,当然不可能提供什么保护。在我能够希望拯救这些羔羊免受这种不洁的牺牲之前,我必须经历更多的自洁和牺牲。今天我认为我应当为这种自洁和牺牲而死。我一直祈祷上苍,降生伟人(不论男女)于人间,内心燃炽着神灵的慈悲,把我们从这种深重的罪恶之中拯救出来,拯救那些无辜的生物的生命,而使这个神庙净洁起来。孟加拉以它所具有的知识、聪明、牺牲和感情,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屠杀呢?
第十九章 和戈克利相处一月(下)
那种以宗教的名义献给迦里神的可怕的牺牲增加了我想了解孟加拉人的生活的愿望。我曾经谈到和听到过关于梵教团①的许多事情。有关普拉达布·昌德罗·马俊达的生平事迹,我也知道一些。我参加过几次集会,听过他在会上的讲话。我弄到了他所写的关于克沙夫·昌德罗·沈生平的书,兴味盎然地读过那本著作,了解了沙达朗·梵教团和阿迪·梵教团的区别。我见过潘迪特·许樊纳斯·萨斯特立,还在卡达瓦特教授的陪同下去探望玛哈希·戴文德罗纳斯·泰戈尔,但是因为当时不准许他会客,我们并没有见到他。不过,我们都被邀请参加了一次就在他家里举行的梵教团的庆祝会,使我们有机会听到了优美的孟加拉音乐。从此以后,我便成为孟加拉音乐的爱好者了。
①孟如拉梵教团成立于1828年,至1886年戴文德罗纳斯担任团长,其影响乃大为扩大。他和克沙夫二人共同为梵教团设立了一个神学院,从事高等神学研究。梵教团主要从事印度教的宣传教育工作——译注。
看够了梵教团以后,要不看看史华密·维卫康纳就不可能满足了。于是我便兴高采烈地到贝禄·玛斯去,一路上大部分是步行的。我很喜爱玛斯那么一个隐居的地方。但是当我听说史华密现在住在加尔各答家里,卧病不起,不接见客人时,觉得失望而怅然。
后来我弄清楚了尼维蒂妲修女的住处,便到乔林居大厦去看她。她周围的陈设富丽堂皇,使我大吃一惊,甚至在我们谈话之中,也没有共同之处。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戈克利,他说我同她这么一个轻浮的人谈不到一起,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我第二次会见她是在贝斯敦济·巴德夏先生家里。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她和巴德夏先生的老母亲在谈话,所以我便成为她们两人的翻译。尽管我对她没有任何苟同之处,我不能不重视并欣赏她对于印度教的厚爱。我后来又读了她的书。
我通常把一天的时间分成两半:一半是为了南非的工作去看看加尔各答的名人,一半是参观和研究这个城市的宗教和公共团体。有一次我在穆立克博士所主持的会上,作过有关波耳战争中印度救护队的工作的报告。我和《英吉利人报》有过交情,这对于这一次的报告也很有帮助。当时宋达斯先生正卧病,但是他还是象1896年那样给我很大的帮助。戈克利喜欢我这一次的讲话,他听到罗伊医师也很赏识,非常高兴。
这样,我住在戈克利家里使我在加尔各答的工作非常顺利,使我和最有名望的孟加拉人的家族有了往来,并且也是我和孟加拉密切接触的开端。
在这个令人怀念的一月中,有很多事情我必须从略了。这里我只简单提一下我到缅甸的走马观花以及那里的和尚。我看到他们那种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我到过大金塔,我不喜欢神庙里点着那么许多小蜡烛,而殿内老鼠成群窜行,使我想起了史华密·达衍纳德在摩尔维的经验。缅甸妇女的自由和活力使我感到可爱,而其男人的懒散使我痛心。在我短暂的逗留期间,我也看出来仰光并非缅甸,就象孟买并非印度一样,而且正如我们在印度已经成为英国商人的经纪人一样,我们在缅甸竟和英国商人结合起来把缅甸人变成我们的经纪人。
我从缅甸回来以后便向戈克利告辞。这次别离是很难过的,但是我在孟加拉、或者说在加尔各答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再住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在定居下来之前,很想乘坐三等火车游遍印度,亲自体验一下三等车旅客的苦楚。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戈克利。起初他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可笑,但是当我向他说明我的意图以后,他却高兴地赞成了。我打算先到贝纳勒斯去拜望贝桑特夫人,当时她正在病中。
要坐三等车旅行,就需要给自己重新装备一下。戈克利本人送给我一个金属的点心盒子,装满了甜点心和油饼。我花了十二个安那买了一只帆布袋,还买了一件恰亚①羊毛长外衣。帆布袋里就装着这件外衣、一条“拖地”、一条毛巾和一件衬衫。我有一条刚够自己盖的毯子和一个水罐。这样准备停当以后,我便动身去旅行了。戈克利和罗伊医师到站上来送行,我本来请他们别麻烦,可是他们一定要送。“如果你坐头等车走,我就不来送行了,但是现在我必得送一送,”戈克利说道。
①恰亚(Ohhaya)波尔班达邦中的一个地方,以出产粗羊毛织品著称。
戈克利进入车站月台时,没有人阻挡他。他戴着丝绸头巾,穿一件甲克短外衣和“拖地”。罗伊医师穿的是孟加拉服装。他被查票员挡住了,但在戈克利说明是他的朋友以后,便被让进了月台。
我就这样带着他们良好的祝愿开始了我的旅行。
第二十章 在贝纳勒斯
这次旅行是从加尔各答到拉奇科特,我本打算途中在贝纳勒斯、阿格拉、斋埔和巴兰埔稍作逗留。除此以外,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到别的地方去了。每个城市我只停留一天,而且象普通的香客一样住在福舍①,只有在巴兰埔是例外。就我记忆所及,这一趟旅行,所费不过31卢比(包括车费)。
①福舍(dharmashalas)是香客免费的休息所——译注。
坐三等车旅行,我多半搭普通车,不喜欢搭邮车,因为我知道邮车总是比较拥挤,车费也比较贵。
事实上三等车厢的肮脏和厕所之糟糕,今天和当年并没有什么区别。现在也许好一些了,但是头等和三等车厢的设备,悬殊很大,比起车票的差价来,是不成比例的。三等车厢的旅客被当作羊群看待,他们所得到的舒适也就是羊群的舒适。我在欧洲的时候也坐过三等车——只有一次是坐头等,目的在于看看究竟如何——但是我发现头等和三等车厢的悬殊并没有这么大。在南非三等车的乘客大都是黑人,可是比这里舒适得多。南非有些地方的三等车厢还有卧铺和弹簧坐位的设备,位子也是有限额的,这样就可以避免过分拥挤,而在这里我发现正常的限额往往是超过的。
铁路当局对于三等车乘客的舒适是漠不关心的,再加上乘客本身肮脏和习惯不良,对于一个爱好洁净的三等车旅客来说,不啻是一种考验。这种不愉快的习惯最普通的是乱扔脏物、随时随地抽烟、嚼槟榔叶子和烟叶,把整个车厢变成一个大痰盂,吵吵嚷嚷,大笑大闹,讲一些粗野的话,丝毫不管别人是否方便和舒适。我发现1902年我坐三等车的经验和1915至1919年我一贯都坐三等车的经验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恶劣的情况,我想只有一个补救的办法——凡是受过教育的人都应当坐三等车以便改正人们的习惯,而且不让铁路当局太平无事,一有需要就提意见,切勿为了自己的舒适进行贿赂或采取任何非法的手段,不能听任任何有关的人犯规。这样做,我相信会有很大的改进。
1918—19年间我害了一场大病,不幸迫使我不得不事实上放弃乘坐三等车旅行的做法,这一直是一件使我难过而惭愧的事情,特别是正当消除三等车乘客困难的宣传工作已经有所进展的时候,我不能继续那样的旅行。贫苦的铁路和轮船乘客的苦楚,因为他们的不良习惯而加深了,政府给予对外贸易的过分的便利,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造成一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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