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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3页）

总要面对

“小姐，嫡福晋在外面说要见小姐……”小儿的声音从雨中显露出来，突兀让人难以接受的心一慌。我蹲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流着血的手指，红的那么刺眼，那拉氏，他的妻，未来的皇后，可以与他并肩出席盛大宴会的女人，此时，正冒着大雨等在我的凌雪阁外。

“轰隆隆……”一声巨雷，我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小弘时跑过来小手拖拽着我想要扶我起来，边拽着，边说道：“额娘真奇怪，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雨来？”

我猛地抬头看着弘时，是啊，为何？她此刻怕是巴不得我不给她开门吧！最好再病一场，然后……我对着弘时笑笑，站起来，对小儿说道：“让她进来吧……”早晚都要有这一天，只是我还没准备好该怎样面对他的粉红色。

小弘时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问道：“姑姑，你的手流血了。”

我摇摇头，看着小弘时道：“弘时乖，姑姑没事，先去做功课，好吗？”抬起另一只手拍拍他的小脑袋。弘时犹豫的看了眼我的手，最后点点头，走到里屋的书桌前坐定，拿起笔练着字。

“吱啦……”一声门开了，那拉氏走了进来，一袭粉红色的宫装旗袍，红润的脸颊透着一丝水汽，目光柔和，面露微笑，略微发白的嘴唇透出一抹病态，她柔声说道：“刚去看了年妹妹，路过你这儿，便来避避雨，妹妹在忙些什么？”

我低下头对她作揖道：“卿菱见过嫡福晋……”

那拉氏笑着走到我身旁，扶着我起来，道：“咱们姐妹还做什么虚礼，都是伺候爷的，就叫我姐姐吧。”

眉头微蹙，我不易察觉的挣开她走到桌前倒了一碗茶，递与她，道：“福晋，请用茶。”

那拉氏楞了一下，随即又笑着接过茶，浅浅的饮了一口，道：“这菊花茶味道虽好，确实冷了些，爷喜欢的大红袍茶香浓厚，妹妹可以试一下，常饮凉茶有损身子啊。”

我没有抬头看着她，低头淡淡道：“习惯了。”

那拉氏盯着我看了许久，柔和的目光中夹杂着一股嫉妒，但随即掩埋起来，目光环绕着室内的陈设，突然瞥见地上的碎瓷片，想到刚瞥见卿菱手指上的伤，于是问道：“妹妹手指受伤了吗？”

我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关切，没来由的胸口发闷，我淡淡道：“没事，被地上的碎片割到了。”

那拉氏笑笑说：“没事便好，省的爷回来知道了担心……对了，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次吗？你在爷帐外，也是割破了手指，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了，那个时候就觉得你……”

明明在听她闲话家常，明明她说的那样自然，那么云淡风轻，那么平常也不过的几句话，在我听来怎么那样难受，胸口好闷，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脑海中回想着那晚的情景，惊慌失措的被他们抓个正着，尴尬，失望，悲伤，留恋，心痛……种种情绪又涌上心头，像一块浸满海水的海绵直压在我心口，水漫过胸口，窒息地令人喘不过气，张大了嘴快速的喘息着，右手抓着胸口的衣襟，“小儿……”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接着便是大口的喘息着，在静默的室内是那样的清晰，听得让人害怕，却更令人心疼。

那拉氏看到卿菱痛苦的样子，眸光中露出一抹笑意，但随即又来到卿菱面前帮着她顺着气，面上焦急的表情无懈可击。

小儿闻声进来，看到卿菱蹙眉手胡乱地撕扯着衣襟喘息着，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卿菱身边，扶着她躺在地上，急道：“小姐，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把衣襟上的扣子解开帮着我透气。转过身看着那拉氏恭敬道：“福晋见谅，小姐身体不舒服，请福晋改日再来吧！”

那拉氏担忧道：“妹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还是传御医过来看看吧！”

小儿道：“谢福晋关心，小姐可能是因为今日空气烦闷，所以才会呼吸困难，奴婢要伺候小姐，请恕奴婢不能送福晋了。”

那拉氏摇摇头，温柔道：“你好好照顾妹妹，我先走了。”临走时还低头看了紧闭着双眼的我一眼，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小儿跪在地上，轻抚着我的胸口，道：“小姐，她走了，有没有好些？胸口还闷吗？”

我躺在地上，冰凉的潮气侵入脊背，双眼紧闭着却关不住水般的晶莹，我慢慢睁开双眼，平复着呼吸，转头看向小儿，低声道：“我……只有一个姐姐……”

阿姐，这个时候你该在我身边摸着我的头说：傻丫头，快起来吧，地上那样凉。

伸出双手触碰着空气，无力的画着一个轮廓，可是却只是空气而已。

阿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拍着我的背哄着我不要我哭的吗？

可是，你又在那里呢？

那个地方，我进不去，你更出不来。

窗外的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彩虹斜挂空中，海棠树叶片上的水珠在彩虹光束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一阵风吹过，撒了满地。

我想过千万种理由不去想站在你身后的人，也想过千万种理由替他们的无辜辩解，可是这样做的时候却又那样难，曾经想过，如果我真的是狐狸精该有多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眼中只看到我一人，可我知道，那终究是奢求，我永远不可能是聂小倩，而你，却是爱新觉罗·皇四子胤禛。

那日的事我没有告诉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