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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把他送回去了。放心吧,亏待不了你的宝贝兄弟。”
我哑口无言,不过我怎么就醉了呢,难道现在生活太舒适,连醉酒的阈值都下降了?
赵秉均拿了个枕头让我靠着,把我脑袋搭他肩膀上,然后用鄙夷的口气说我吐了他一身,还抓住他狂吻。我有点不相信,不过赵大人说了,我不信也得信,只能乖乖认罪领罚:明天替他洗碗。
捉奸
林南一来,我的生活重心有一部分转移到他身上。我估计赵大人感觉被冷落,有些不乐意:因为晚上他作恶的次数多了些,而且比以前更加霸道凶狠,常害得我早上腰酸腿痛直不起腰。
眼下虽然是四月初,但这几天很凉,我把我小屋的电热毯已经给林南拿过去了,还是怕他冷。明天星期六,今个下午正好调休,我就煲了汤给他送宿舍去。
说来也奇怪,在家里时,我每次看到他都想躲开,避之都不及更别提主动找他,就是同在一室也没话讲。现在到了离家千里的武汉,反而好像回到他刚回家的时候,我们有无数的话题,随便什么就可以聊上一整个下午,不需要担心那句话说得不对,那句话讲得不得体,常聊到唾沫纷飞,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很好,他是我的朋友,兄弟,亲人,很多种感情融在一起,我很开心,真心努力想把这种感觉保持下去。
路上有点堵车,我看看时间恐怕晚饭要来不及,打电话给赵大人,让他晚饭自己吃。他很不情愿,也没办法。我哄了几句,他终于点头,要求我明后两天做美食给他,同时负责洗碗。
我当然答应,闲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抬头看见的士大哥一脸窃笑,完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地道的“气管炎”,可就算是事实,我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啊!回头一想,我是“气管炎”,那赵大人就是我老婆了,这种感觉真爽,也忍不住低头偷笑了几下。
到了林南宿舍,他刚下班,我俩围在一起喝了汤,没饭吃,还是饿。离他宿舍不远是武汉最大的一个艳阳天,我拍拍屁股,指指肚子,表示我要讹他一顿。
上大学时,尽管离这个艳阳天有点远,我们宿舍几个贪吃鬼也常往这跑。当时毛血旺才六块钱一份,我们穷学生,别的吃不起,点四个菜里就有两盘毛血旺,还跟服务员要求:一盘超辣的,一盘微辣的。
如今再来,感觉很不一样啊!我心情极好的往里走,准备大吃一顿。穿着性感旗袍的服务员带着我俩往里走,好久没来,里面全都重新装修过了。我边走边四处看,走着走着,突然,让我看见了赵大人,还有大於!
他们俩怎么跑这来了,我摸摸鼻子,不知道这两人研究什么坏事?大於该不会是想踢掉我,找赵秉均做伴郎吧?
我跟服务员说把我们安排到他俩旁边的位子,中间只隔道屏风。跟林南示意一下,我们俩绕了一点路,悄悄坐到他们旁边那桌去。他俩好像没说什么话,我更不敢出声,点菜都用手指。服务员用奇怪的表情看我们,我没空理她,竖着耳朵听大於他俩在说什么。
饭馆里太吵了,我基本上听不清几句,尤其是赵秉均,说话声音本来就低,离我又远些,他的话我一句没听着。倒是大於,嗓门大一些,我还能琢磨出几句话来。
林南也很感兴趣,我们放着宽敞的位子不坐,非都挤在一边,听两句笑一下,好像小时候的恶作剧,特有成就感。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考虑一个问题:如果让我重新选一次,我还会不会走进这个饭馆,坐到这个位子。但在现实中,并不是每一件事,我都有机会可以重来一次。更何况,我听到了这些话,很难装作没听过,更难忘记自己听到过。
在我刚偷听的时候,他们俩还比较平静。慢慢的,不知道在什么话题上面意见不统一,他们的语调时不时会突然拔高一截,有时又会很激动,语速非常快。
开始我只能听到大於说什么“全都说清楚”,“问个明白”之类的话,然后又听到赵秉均难得激动的说了句“大不了分手”。我心中的兴奋逐渐冷却下来,大於要结婚了,要分手的,肯定不是他们。
后来,我听到大於愤愤在说:“我难倒要跟他说,你爱的是我不是他!”
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自己没搞清楚,甚至也记不得了。我应该表示愤怒,或者是委屈还是怎样,但都没有,我表现得非常镇定。连林南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但我平静的听着,吃了几口刚上的菜,夸了几句好吃,脸上大概没什么表情。
我只是觉得心里,有正在被油煎的感觉。很烫,很疼,疼得快麻痹。我想林南可能知道我和赵秉均的关系,因为他的样子很有看头,活生生一副无意间撞破别人偷吃的表情,不断小心谨慎的观察我,我一概给予平静祥和的笑容。我能表演的极限就在这里,我没法说出“没什么”“我和好”之类的话。
我回想了一下和赵秉钧在一起这半年,很多回忆,很多幸福。我已经在想,就算我父母发现,以我向来尴尬的身份,他们也不会拼命的反对。只要赵秉均能坚持,说不定,我们俩真能在一起过下去。
没想到,我又一次栽在大於身上。第一次,是我爱上了他;第二次,是我爱的人,也爱他。
就在前两天,我还想着,我终于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儿,我享受生活的美好。原来,终究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大於还说了些什么,比如说:“那你就问他……”,“谁受得了?”或者“哪能又分手?”什么的,我听着,脑袋里木木的,好像什么都没法去想。我该想什么呢,想以后的生活?想自己的悲哀?还是想,我要不要来回离家出走。
林南迅速的结账,拉着我离开。我走在外面的大街上,满街灯红酒绿,几乎比白天还热闹。人们喧闹着,表情丰富,聚在一起激烈的说话,大笑,喝酒。
我被林南拉着,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回了他的宿舍,我一头倒在床上。真想就这么睡着,再也不醒过来。我害怕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敢相信这种搞笑的情形会发生在我身上。
头很疼,昏昏沉沉的,稍微晃两下,好像脑浆也浑浊掉,在里面左右摇晃。我趴在床上,林南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人出声。过了好一阵子,我终于能组织语言,淡淡的跟他说:“林南,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林南乖顺地把手机递给我,我仰躺过来,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十通电话里,至少有五通是打给赵秉均的;短信更是如此。那些昔日里甜蜜的,搞怪的,装腔作势的,装傻充楞的话语,现在看起来,真是无比的讽刺。
这个手机,和赵秉钧用的一模一样,过年时他买给我,还美其名曰是情侣机。他用的黑色,我的是蓝色,好像一个是星空,一个是海洋,永远都无法交汇。
我眼眶一酸,几乎立刻就要落下泪来。可我不该这样,不该像个娘们,因为失了个破恋就大哭大闹,寻死觅活。我把拇指挪到关机键上,手机一声长“滴”后,灭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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