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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登岛（第1页）

在大陆需要担心的是这样的技术过多，自秦皇统一度量衡以来，甚至各国自行其道的度量衡再加上汉初改制，又有刘盈借助公制单位重新确定的四套甚至更多的标准相互交叉，让人不胜其扰。

秦始皇统一度量衡也只是在核心京畿的县级单位和秦国领地做到了，像齐国楚国这样的后期征服地区，各郡能有个标准度量衡器就了不得了，楚国民间使用的还是老一套的计量单位。汉初改制推了一套没几年，刘盈又赶紧做出了公制单位，变十六分制为十分制，初期还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好在刘盈提供的是标准升原器，标准米原器与标准千克原器，并试图统一汉斤为250克，市斤为500克，公斤为1000克，正常来说一般不会让老百姓在进制上吃亏，这在萧何的帮助下堪堪成型，但地方上不遵号令搞大斗小斗之类的把戏也一直让刘盈不胜其扰。

而在徐国面临的问题则是标准量器的偏移，在技术退化的环境下进一步造成了灾难，渡海而来的徐氏而今却在逐渐损失大型吨级海船的制造和修理能力，连朝鲜都无法航行回去了。箕子朝鲜不是秦朝的朝贡国，适量的交易其实并不是很危险，然而技术退化就是这么不给面子。

这样的询问其实也是在摸底徐国的金银储备，作为火山岛的日本，浅表金银储量确实远高于大陆，但幸运的是，得益于文明水平的低下，确实还没有足够大规模的矿产采掘能力，至少石见银山确实没有大规模开采。徐国人更关心的不如说是铁矿。

拿捏住了之后，元姬继续留下少量士兵和测绘人员依靠步伐法三角法和天星定位等方法帮忙绘制地图。有组织的徐国算得上当地一霸，是不需要太多汉军来撑场子的。

剩余人员继续北上直扑佐渡岛，岛上的土着形态果然更接近阿尔泰人，普遍以金器兽牙等作为装饰，也没有发现什么农田。从徐国收编的随从与岛上土着的语言稍微接近些，但是仍然不能相通。土着们并不具备太强的攻击性，见到登陆海滩的汉军也只是挥舞着手上的石斧同时大声喊叫些什么。

对岛上文化有了相当程度了解之后，元姬不再出面，由钩出面将空荡荡的双手张开在头顶挥舞以示并无敌意。船上的火炮与枪械都保持在待击发状态，但是下船的小部队则除了手枪和榴弹外不再携带什么明显的武器。

钩从口袋中掏出了麦芽糖，掰成两半之后，一半塞入自己口中，一半递了出去。对面纹饰更为丰富也较为健壮的一个首领样的人物走了出来，接过糖块放入口中，融化的糖液很快令他兴奋起来。舞动着手臂做出了几个动作，口中又吐出几个音节，其他土着也逐渐放下了敌意。

糖、酒、织物几乎是土着贸易的三大法宝。前者是能量的精华代表，中者几乎是祖上食用水果的灵长目无法抗拒的嗜好品，后者则是功能性与审美齐备。至于玻璃珠则是一种伪劣的珠宝，用来欺负人不识得宝贝的。

钩伸手一招呼，船员们就开始将准备好的贸易品开始一箱箱搬运出来，除了麦芽糖、高粱酒朗姆酒等酒精饮品、棉布丝绸以外，还携带了一些烤制面饼之类的粮食等。农耕文明一般不需要后者，顶多需求些种子农具之类的，如果真遇到饥荒那也是杯水车薪。但对于采集狩猎文明来说，粮食确实称得上宝物。

辨别农耕文明与狩猎文明的方式也很简单，早期农耕文明可能确实不太容易辨识，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农耕文明，至少底层一般民众更多的就已经使用植物纤维编织而成的衣物了。大规模的农业生态改造下，农耕文明的民众是无法采集到足够的兽皮的，而植物纤维则相对富余。

虽然钩等人没有见到农田，但仅凭衣物也可勉强做出一些判断，故而喊着后来人取下了一些粮食。

当然这其中也有取巧的成分，随着文明的进步，对所有权的认识也是在逐渐深化的。早期氏族社会，或者称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基本没有所有权概念，而之后兴起的所有权意识，也是一个从动产到不动产逐渐深化的过程。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所以是我的很好理解，这片土地上我投入了劳动所以我享有它的控制权与产出的所有权就不那么好理解了，甚至于这片土地明明是你在劳作，所有权却是我的就更荒谬了。

原始人只是标识社会发展阶段，与智慧或愚蠢无关，也不是没有世代相传的记忆与历史史诗的。钩等人需要显示出汉朝是一个富裕慷慨的文明，这第一面的礼物总不能连个十几箱都没有吧，可是面对所有权深化的文明还好说，面对一个所有权意识尚不明确，文化上要求将家里的一切用来待客的文明那也不能做个冤大头吧。

幸运的是岛上土着已经有了相当水平的等级制度，所有权意识也已比较浓厚。看到船员们搬运下来的财物总算是有些清楚的交易认识的。一边敲击着箱子，一边命人取来兽皮石器等物看样子是要讲讲价格了。兽皮基本上没什么用，哪怕是狐皮这样的上品，在这些土着只会使用脑髓和脂肪涂抹的鞣制技术下也亏大了。

钩估摸着轻轻敲了敲首领身上坠连的小金块，又敲了敲装有麦芽糖的小木箱，用绳索将兽牙金器石器穿起来的挂链很有可能是一种礼器，贸然碰触有可能是一种禁忌。不过考虑到几乎每个成年身高的土着身上都有这种挂饰，而且黄金占比也不算低，估计已经更多起装饰而不是祭祀功能了。

首领并未发怒，而是将挂链取下，解开绳结，灵巧的双手解开其中一组，接着就要递给钩，钩只取下了其中的金片，而拒绝了其他石器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