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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你想去找她对吗?”长孙郁风歉然道:“玉奴你知道,我不能看着她去送死。我……”玉奴打断他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现在不能没有她?”长孙郁风叹了口气没有做答。玉奴也叹了口气道:“你去吧,多加小心。”长孙郁风狠狠心,说道:“玉奴你等我回来再向你赔罪。”说完向门口走去,在他迈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玉奴说道:“你知道吗,我真后悔当初在温州城时让你们联手拒敌。”长孙郁风回头:“玉奴,原谅我。”
长孙郁风无暇多想,从马厩里解下一匹马打马扬鞭直奔少林寺。打翻知客僧,闯到殿前,抓过一个和尚问道:“快说,楚连城呢?她去了哪里?”那僧人被他抓得动弹不得,怒道:“你快放开我,那魔头去了铜人巷了。”长孙郁风一惊,顾不上多说,已抓着这和尚纵身上房,一手扣住他的咽喉,一路指点着,到了铜人巷前。
见那陆昭和令狐玄黎并鬼域门下都在等她,不由急道:“二哥,连城呢?她去了哪里?”陆昭摇头叹道:“她去了铜人巷了。”长孙郁风又气又急,看了鬼域四护法一遍,向鬼剑道:“七叔,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鬼剑也叹了口气道:“她要做的事谁人拦得住呢。”长孙郁风又道:“那你们怎么让她一个人进去呢?”鬼剑摇头道:“这都是谢静涵和那老贼秃定下的诡计。唉!”长孙郁风可不好和他们发作,又转向令狐玄黎道:“那你呢?你和她同来,不会是来看她送死吧。”令狐玄黎微怒道:“她不让我去我有什么办法。那你呢?你又来做什么?”长孙郁风哼道:“我真奇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材!”
令狐玄黎大怒,便要发作,长孙郁风已飞身而起,欲闯入巷中。了因和四大金刚就站在门口,岂能让他进去,了因衣袖一挥,长孙郁风但觉劲风扑面,脚下站立不住,身子向后摔去。陆昭惊道:“郁风小心。”便欲伸手相救,鬼剑等人知他是楚连城心中第一要紧的人,也都去接他。却见长孙郁风身子轻飘飘的风筝一样,又飘了回去。原来了因并未使多么大的力气,只是想阻止他而已,长孙郁风借力身子向后,抓了个和尚在手又站在了因面前。不过手中短剑已架在那和尚的脖子上。
长孙郁风向了因道:“方丈大师请恕罪了,晚辈要去巷中救人只好得罪了,请大师放行。”了因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是何人门下高足?为何也要去救那鬼域魔头?”长孙郁风道:“晚辈浮鹰岛百合夫人门下大弟子长孙郁风。”了因道:“原来是浮鹰公子到了,施主不知其中内情,鬼域和昆仑派的纠葛原是因楚施主而起,此刻也该当由她出面化解。”长孙郁风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晚辈现在不想管,晚辈要做的只是去救人。大师枉称慈悲,却设下这等杀人不见血的计谋,嘿嘿,如果说这个主意不是大师本意的话,那大师一定是受人蒙蔽了;大师,多说无益,请大师让路。”说着手下微一用力,手中短剑已将那和尚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了因心底轻叹,心想:这少年怎的和那楚连城一般的想法?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谢施主……不会,这少年和楚连城显然是一对情侣,这想法相同也不奇怪。罢了罢了,若那楚连城当真死于巷内倒有负老衲本意了。当下摇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执意要去,老衲也不想多说了。”说完闪出门口来。
长孙郁风进得巷来,将手中那僧人用力一推,推向了因,同时借力向内急退,他生怕了因等人反悔,了因等人倒未再阻挡。他定睛向内瞧去,只见地上不少铜人的手臂、腿脚、兵器,却为见楚连城。他大声叫道:“连城,连城,你在哪里?”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他的冷汗冒了出来,他又叫:“连城,连城。”仍然没有人答应,不过这次他隐隐听见巷底深处有金属相触的声音,他心中一喜,好象已看见楚连城剑削铜人的情形。他大步流星的向内走去,才走几步,脑后风声悚然,他忙不迭的低头躲过,却是一个断臂铜人,又向前一步,从侧面石壁中又出来一个铜人,这个铜人手中原应有一根铜棒,但已给楚连城削断了,长孙郁风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左右躲闪的向巷子深处走去,一路上虽然身上也挨了数下,但已不是什么致命之击,打在身上也不是特别的疼。
渐渐的,他已听见楚连城的声音了。她的呼吸已明显加重,想必是大耗气力,他有数过,这一路被楚连城毁坏的铜人已有五十七个,他又叫:“连城,你在哪里?”这次楚连城应声了:“是你吗郁风?我在这里。”话音刚落,又听她“啊”的一声,定是分了心又挨了一下。长孙郁风不敢怠慢,连窜带纵,又过了九个铜人才到楚连城身后。楚连城正挥剑斜劈一个铜人的双腕。汗珠顺着她的脸颊两鬓流了下来,身上衣衫已微有汗迹,嘴角红肿,额头上一块青紫,挥剑的手臂已不似从前迅速。
长孙郁风伸手将她拉在身后,急退几步,那铜人“吱”的一声退回到石壁中去。二人站在一个没有机关的地方,长孙郁风道:“连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见他这么着闯了进来,楚连城心花怒放感动之极,忍不住就想扑在他的怀中,永远再也不想和他分开。她眼圈微红,说道:“你这贼小子,不在客栈睡你的觉,来这里做什么?”长孙郁风道:“说来话长,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你有没有受伤?”楚连城摇头道:“不碍的,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其实她这一路闯关,砍坏六十六个铜人,身上不知挨了多少下,有的地方简直痛入骨髓。
长孙郁风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嘴角和额头道:“你一定累坏了,把龙吟剑给我,剩下这六个铜人交给我。”楚连城摇头道:“不,我定要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长孙郁风微急道:“给我。”楚连城摇头。长孙郁风急道:“你如再任性,我就……我就……”他一时不知该怎样威胁她,一顿足,向内闯了过去。
那石壁中又冒出铜人来,铜人抬手向他胸口打去,长孙郁风挥短剑削它手腕,怎奈他的短剑是寻常之物,铜人手腕没断,他的短剑却应声断为两截;与此同时,胸口上被那铜人一击,好不疼痛。他索性弃了断剑,以肉掌相搏。楚连城纵身上前相助,长孙郁风一挥手,竟将她拨出退数步距离。背上却给从另一侧出来的铜人重重重重拍了一掌。楚连城急道:“郁风,你快退后,让我来。”长孙郁风也不理她。
楚连城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过来,我把剑给你就是。”长孙郁风这才身子急退,退到她身边。楚连城将剑交到他手中道:“你要多加小心,越往前这些铜人的武功越高。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避过这个铜人后,会同时再出来两个铜人,你要留心,不要让它们打着你,很痛的。你只消砍坏它们的手臂、兵器就可以了,不必和这些破铜烂铁费事。”
长孙郁风接过龙吟剑,点头道:“你也小心。”说完重新向前走去。果如楚连城所料,他避开第一个铜人后,又出来两个铜人,两前一后,腹背受敌,他比不得楚连城在巷中奋战多时已有些经验,手忙脚乱的,情形不免有些狼狈。楚连城略加思索,手腕一抖,一条细索自袖中飞出,将长孙郁风身后那第六十七个铜人的双腕缚住,双臂运力,这铜人的双手已被绑在一起,铜人双手被缚,一时对长孙郁风无法构成威胁,他倒不用分心了。楚连城索性将这铜人的双足也捆了,这铜人便似废了一般。长孙郁风挥动龙吟剑,斜劈竖挑,没费多大工夫便将余下这五个铜人砍坏,纵身落在前面一个空地上,楚连城紧跟其后,飞身而至;身后铜人又各自退回到石壁中去了。
二人四目相对,同时笑了,长孙郁风伸手给楚连城擦擦脸上汗珠,说道:“干嘛一个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楚连城微笑道:“冒险吗?我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长孙郁风叹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不但武功好,胆子也大,怪道成天价要砍下人的头做碗用。”楚连城笑了,她伸出手去握了长孙郁风的手道:“那你怕是不怕?”她的手掌柔柔软软的,笑容孩子般天真,长孙郁风看痴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微笑道:“难道说你真要谋杀亲夫不成?”
楚连城脸红了,她想起了昨晚那场翻云覆雨来,她轻轻倚在了长孙郁风怀中,低低道:“你就会瞎说。”长孙郁风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个素日里杀人如儿戏的鬼丫头居然也有此等的温柔。二人相拥而立,感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这一刻二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想时间就此停顿,永远不再往前,就这样相拥相守一生一世。
过了良久,长孙郁风低声问道:“连城,有句话我要问你,你可千万别生气。”楚连城点头。长孙郁风道:“昨晚……昨晚我喝醉以后是怎么回去的?”楚连城道:“你闹着要找玉奴,我又留你不住,只好让你走了。”长孙郁风又懵了,他试探着又问:“可我记得我……我是和你在一起的。”楚连城道:“你什么时候能记对过?”长孙郁风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我没有和你……和你……”楚连城推开他,瞪着眼睛道:“和我怎样?做你的美梦去。——慕鸢,黑无常,你们在吗?”
隐约听见他们左边有人叫道:“公子,我们在这里。”在楚连城和长孙郁风面前共有三个山洞,他们的声音正是从左边传出来的,楚连城微一迟疑,长孙郁风已抢在她前面走入洞中。
了因总算言而有信,这个山洞中并未启动机关。长孙郁风生怕洞中再出来什么铜人机关的,拉了楚连城的手小心翼翼的向内走去。楚连城也不甩开他,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尽头。但觉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大石室,石室中间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两个黑衣人正焦燥不安的走来走去。
见他二人携手进来,那黑衣少年裘慕鸢不禁喜道:“麟儿,你来了,这里机关重重,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忽然看见长孙郁风和楚连城手拉着手,不由微觉诧异。黑无常已跪倒在地,叩头道:“属下无能,有负公子重托,还要连累公子亲自相救,若公子有个闪失,属下更是百死莫赎了。”楚连城扶起他笑道:“你也不必自责,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们落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何况也是我要你们来做这趟买卖的。”黑无常感动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裘慕鸢道:“真是多谢你了,麟儿,这位朋友是——”楚连城看了看长孙郁风,面上带笑,眼波温柔道:“这位是浮鹰岛的长孙郁风,是……是我的朋友。”说话时脸居然又有些红了。裘慕鸢眉头微皱,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忧虑。楚连城又将裘慕鸢引见给他认识。其实楚连城找人杀长孙郁风什么的,鬼域众人虽不敢明着说,可心里都在猜测原因,原本他二人联手在温州一役后大出风头,二人应成为好友才对,可楚连城却气势汹汹的要杀他,八成是长孙郁风对她无礼,动了什么非份之想,又或者二人在破庙过夜时,长孙郁风干脆强奸了她,以至她这般恼火。黑无常被少林寺关了数月,更不知外面的事情,不过眼下一点可以肯定,楚连城是绝不会杀长孙郁风的了。
黑无常故做不知,问道:“这位就是公子要杀的那个长孙郁风吗?”楚连城嘴角含笑,长孙郁风已抢口道:“正是正是,五万两银子买我的头的。”黑无常道:“好。公子,这票买卖属下没有做好,这五万两银子就让属下替你省下吧。”说着做势要打。楚连城微笑道:“好啊,你如能杀了他,让你做第十一位护法。”她这一袖手旁观倒让黑无常为难了,楚连城笑着拍拍他的肩道:“行了,三叔差点打死他,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救了他,我已传令下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事。”她看了长孙郁风一眼道:“也包括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走吧。”
四个人走出这个山洞,回到刚才那个空地。楚连城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应该还有出口,总不成让咱们再走一次铜人巷吧。可是咱们这交该哪条路呢?”裘慕鸢惊道:“什么?你们是从铜人巷闯过来的?”楚连城点头道:“正是。郁风,你进来时,了因那老和尚可在巷口?”长孙郁风点头道:“在,如不是我扣着他的徒子徒孙,还进不来呢。”
楚连城想了想道:“适才咱们是从左边山洞出来的,这两条路不知该走哪条,也不知有没有机关,要是雨轩在就好了。”长孙郁风道:“雨轩是谁?”楚连城道:“是我大叔的儿子,贺雨轩。大叔最擅长机关消息,雨轩也精通此道,冰川嘉园中的机关大都是他们父子设的。日后你若去了,可要小心,中了机关可没人救你。”说话时,她已向右边的山洞走了进去。长孙郁风三人少不得跟了过去。
长孙郁风道:“冰川嘉园是什么地方?”楚连城不停地敲打石壁,寻找机关出口。黑无常道:“冰川嘉园就是人们所说的鬼域。江湖上都叫我们做鬼域,我们自己叫冰川嘉园,不瞒公子,嘉园可是世间难得的世外桃园啊。”长孙郁风“哦”了一声。楚连城道:“不过有几处是禁地,妄入者死,对你来说最最重要的就是冰湖水阁。奇怪,这条路好象是往回走的,怎么会没有机关呢?难道是了因那老和尚言而有信没有引动?”
长孙郁风辨了辨方向道:“正是,这条路折回去了。”虽然洞中也点了几支火把,但是光线微弱,四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怕洞中再有机关。长孙郁风既在楚连城身边当然不肯让楚连城再去犯险,挡在楚连城前面,向前走去。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却到了尽头。裘慕鸢道:“怎得到头了,难道咱们走错了?”
楚连城道:“不,看这个方位,应在铜人巷入口附近。咱们找找看,有没有出口。”几个人四下里敲打,长孙郁风忽道:“咦,这里的声音好象有些不大一样。”楚连城三人忙聚在一处,楚连城用剑柄敲了敲,果然声音空洞洞的,不由大喜,正欲收起龙吟剑,黑无常已扑将上去用自己的手臂在剑上擦过,手臂上登时流出血来。楚连城吃了一惊,道:“黑无常,你……”黑无常笑道:“公子为属下身入险地,属下自当为公子祭剑。”
长孙郁风轻叹一声,心想:鬼域中人好象不似传说中那般凶残好杀,这黑无常对连城倒也忠心。
楚连城伸手在石壁上摸索,看能不能找到机关。长孙郁风道:“在这里了。”他用力一推,却没推动。他运内力再推,这次却也只推动了一点点。楚连城道:“你的伤刚好,内力还没有恢复,让我来吧。”裘慕鸢和黑无常道:“让我来。”说着已抢步上前,运力去推那石壁,不料仍不见石壁大开。
楚连城道:“想来少林寺设下的机关不能让人轻易出入,让我试试。”裘慕鸢黑无常各自退后,楚连城仔细勘察一番,然后面对石壁站好,运起内力。她身边慢慢出现一个淡绿色的气团,气团颜色越来越深,碧绿透明,在这山洞中看来阴森森的当真好似鬼一样。她双手放在石壁上微微用力,石壁果然挪动了。楚连城大喜,手上用力,只听“吱呀呀”几声响,石壁上出现一道门户,有火光照了进来。长孙郁风抢在她前面窜了出去。楚连城三人也跟在其后,从山洞中出来。
长孙郁风喜道:“连城,这就是铜人巷的入口啊。”楚连城也笑道:“正是呢。咱们这可要出去了。”裘慕鸢道:“老黑,咱们再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黑无常道:“这还要多谢公子冒死相救。”楚连城笑道:“咱们快走,去气气了因那老和尚。”她整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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