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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刘琰笑成一朵花,挑起大拇指赞叹:“我就知道,我见过你大杀四方,是真厉害呀!”
刘靖第一次微笑,眼角露出得意神色。
刘琰心中暗喜趁热打铁:“你知道信上写的啥?”
刘靖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也不明白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自己。
刘琰想到了刘琬留在陈国的家当,盘算了一番用这些作抵押向骆俊暂借的措辞,信心十足的开口:“五十锭黄金会不会让你有想告诉我的冲动?回去就给。”
刘靖面露怒色瞪了刘琰一眼,待脸上的怒气消散,自顾自的前进再也不理人了。
这可是五十锭黄金啊,难道是这匈奴人不晓得意味着什么?肯定不是,这些匈奴骑兵来中原有几年了,就算是草原的匈奴部落也明白黄金的价值。诸侯王的酬金才多少,重赏才会用黄金,多半还得是砸碎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赏,你最多也就曲候大的官,想一次得到五十锭黄金除非砍死袁术。不是刘琰不想多给,刘琬那几车东西比五十锭黄金要多,只是谁出兵打仗带那老些黄金?十锭陈王都未必带着,刘琬还琢磨不够的话就用布匹折算。
天降横财没把刘靖砸服反到整怒了,刘琰下意识的还想加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人对物质诱惑免疫,这种人极其罕见,以前只听说过,今天算是看见真人儿了。你以为十锭不行百锭,百锭不够千锭,非要反复碰钉子才会明白给再多也没用,还彻底把人得罪死了。
越是看不到就越忐忑,和刘去俾对话的场面反复捋了好几遍,越发感觉蹊跷,主角光环还是虎躯一震这种屁话从不相信。我老哥嘴皮子动几下,三言两语切中要害就让匈奴左贤王心服口服?纳头便拜自此既往不咎相互信任生死相随?糊弄鬼呢!
刘去俾肯定想回家,现在中原到处是大族的坞堡,军阀的城池,攻打城池骑兵和步兵没区别,想打下来可以,先死一半。这可是离家几千里,兵员和马匹没有补充,任何损失都是这位匈奴酋长不愿看到的。
血战刚过不说回家,眼前刘去俾当务之急是确定陈王不会开战,刘去俾不信誓言只信利益,时刻防备别人捅自己一刀,不会容忍军队失去补给,哪怕只是暂时没有敌意,可以用马匹换些粮食,士兵饥饿可以吃人肉,马不能吃肉还不能光吃草,打仗得喂粮食。
那就简单了,借护送自己表示善意,我们不是来打仗我们来送人。给陈王送封信谈下条件,你想要马我想要粮食,咱俩别打了交换吧,只要谈成我还有个侯爷还你。坦白说打个旗子写上谈判俩字也没问题。两伙人接上头自己就彻底没用了。这还不算,八成刘去俾把冒充陈王子和自己真实身份写信里了,我把这个冒充的混蛋送回来,还有摸尸,被俘,陈王多好的脾气都得爆,暴怒之下没说的直接砍了吧。
想到这刘琰出了一身冷汗,心思也用在了观察地形上,等走到了两路汇合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两天前设伏刘靖的位置。算了也甭回去了赶紧跑吧,刘琬是侯爵国相,我哥是郡国从事都值钱,你们谈你们的,谈成了自然会放谈不成就赎呗,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仇恨。至于我反正也没什么用,就当个屁,你们不放我自己放吧。
土山缓坡近在眼前,刘琰猛打马冲上缓坡登上土山,没坐稳不要紧,双手抱紧马脖子,两只脚死命磕打马肚子,径直向北狂奔而去。
刘靖策马登上土山刘琰已经奔到一箭之外,刘靖不慌不忙拿出骨质小笛,放到嘴上打起连串有节律的胡哨。哨声尖利刺耳传的极远,刘琰听着不明所以,只管大力狠狠踢马,五六个骑手出现在前面远处,逐渐集中排成一排,呈半圆形把刘琰包围在中间。
刘琰是被一张网兜回来的,两个骑士分别拿着网的一头儿,仰面躺在网里刘琰生无可恋,停下等了一会儿,刘靖的脑袋伸了出来占据了半个天空:“这就捉回来了?”
队伍临近长垣城下,距离城墙两里等待,既不扎营也不进城,出发时就派了骑手提前把消息通知城内,没过多久出来一个校尉带着几个骑兵,看旗号是兖州曹操军,双方交谈了几句,校尉带着潘六奚和沮丧的刘琰一同进了城。
城内大路两旁三三两两聚集了很多军士指指点点,嘴里说着陈王子之类的话不时哄笑,校尉挥舞马鞭上前驱赶,有不少军士并不在乎,等校尉赶完又回来继续观看,校尉无奈摇头:“是陈王部曲,某。。。。。。”
曹操的校尉对陈王士兵没有威慑力,刘琰用手遮挡着脸只露出眼睛,就这么一路走到县衙,在内院等了好一阵,有人领着进了后厅,陈王沉着脸跪坐在上首看信,刘琰也不敢造次站在堂上低头等候。陈王放下信抬手摆了摆,侍卫离去只剩陈王和刘琰两人。
“坐。”陈王淡淡开口看不出喜怒。
见刘琰没敢动,重重叹口气脸上神色稍霁:“夫人请坐。”
刘琰坐下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不止害怕更多的是羞愧:“我不是故意的。”
哪知话音刚落,陈王站起身脸色变得铁青高声怒吼:“孤差那点儿破烂物什?还闹的众人皆知!”
陈王快速的左右来回踱步,声音逐渐变得嘶哑:“当日黏上胡子孤便了然,汝等自作聪明!大战在即不愿掰扯罢了。”
刘琰低头不做声,隐约中双肩微微耸动,陈王再次叹气走到刘琰跟前,一手掏出手帕一手来托刘琰的下颌声音充满懊丧:“孤明白咱家多乱事,本想先与你个安全处好好呆着,汝兄妹始终都是晚辈。。。。。。”
等托起脸来一看没有半点泪痕,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眨动,一双水蓝色大眼睛错愕瞪着。陈王甩手冲回座位,像是愤怒至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欲何死。”
“我不能死。我会乱喊,到时候都大家知道亲王杀女人,我是宗室还是侯爵老婆,别人会说咱俩有事儿你才杀我,传出去有损名望你得不偿失!”刘琰不但语速很快还很流利,看着陈王越来越阴沉的脸,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发虚甚至慌不择言:“我和我哥,嗯,对,家丑不可外扬,不可外扬啊。”
“一派胡言,事都坏在汝这张嘴上。”陈王喝了口水冷笑着打断:“孤为何要当众杀汝,汝意孤同为癔者乎?”
陈王后半句刘琰不懂,前半句听的明白,实在没别的办法,作势要拔胡子:“可,可我还是个孩子,不如放了我我,我穿女人衣服走,反正,反正没人认识,我就偷着跑。”
“不可!”陈王厉声阻止,说完仍有些不放心尽力缓和着声音又说一遍:“不可。”
刘琰不知道陈王究竟什么打算,愣愣的坐着等陈王彻底平复情绪:“衔辔驰逐汝擅否?”
“啥?”
“问你骑马水平咋样。”陈王无奈的闭上眼。
“现在还行。”见陈王表情痛苦,赶紧补充一句:“就是没有借力跑不快。”
“孤意,呃,先前刘少府被袁术扣了,我会让匈奴人参与解救以彰显诚意,到时送些补给,你扮作卫士送回信。等会儿孤跟他们交代一下,不必担心都是聪明人,你会有机会就离开,不准往陈国寻孤。听明白了吗大侄女?”
陈王一口气讲完觉得身心很疲惫,忽然好似想起什么瞪着刘琰:“不准开口讲话!”
一天后陈王率领大军出城紧挨着匈奴人扎营,两边互相交换马匹粮食,有了善意估计不会再打。穿上陈王送来的铠甲搬鞍上马,踩着木质马镫在院子中遛了两圈,不明白有马镫为什么不用,马镫可以弥补骑术上的不足,双腿不用紧紧夹着马腹,整个人彻底解放出来不必浪费体力去操控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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