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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翻个旧账（第2页）

她垂眼盯着黑漆漆的地面看了很久，才艰难的将混乱的思绪压下，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死在你北境，也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

谢砚眉峰一蹙：“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还能是什么？”

谢砚一时噎住，嘴唇开开合合，那句十分明显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前世的事顾清姿不知道，可他是亲身经历过得，十几万人的血债，无论如何都横在他们面前，这辈子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只好沉默，却固执地不肯离开。

顾清姿像是没了力气发作，靠在墙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话直说吧，不需要这样。”

谢砚没能听明白：“什么？”

顾清姿似乎笑了一声，可开口时情绪就都散了：“你上次对我这么好，是为了骗我拿出婚书……自你我认识到现在，你只对我和颜悦色过那一回。”

谢砚心口陡然被刺了一下。

那时候他满心都是仇恨，恨顾清姿也恨他自己，恨她满手都是北境人的血，更恨自己下不去手杀她。

所以最后用了那么下作的手段。

可他没办法宣之于口的是，他有私心，他希望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证明顾清姿另有苦衷，只是他并不聪明，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至今为止，还不曾真的丧心病狂。

但那番举动仍旧是卑鄙的，他反驳不得。

他又一次沉默了。

顾清姿也没再开口，安静许久才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王爷留步吧，要是真的放心不下，就让他送我吧。”

谢砚迟钝地回头看过去，这才瞧见左留卿正举着火把往这边找过来：“王爷？您怎么在这？属下还以为您走丢了。”

左留卿大咧咧的对什么都不上心，丝毫没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古怪，也完全没往谢砚是特意过来的上想。

可谢砚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顾清姿又一回当着他的面选择了别人，可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都没有资格拒绝。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左留卿，开口时语气不自觉发凉：“那你就送她回周宅吧。”

左留卿没听见顾清姿刚才的话，不明白自己来找个人怎么就摊上了差事，多少有些不情愿：“王爷，我觉得她自己回去没问题……”

你还不想去？

谢砚眼神更冷，一声不吭的看着他，无形的压力落在肩头，左留卿浑身一激灵：“送，送，属下这就去送……”

他说着去看顾清姿，却见她已经扶着墙走了，手里还举着从士兵那里抢来的火把，走的又快又急，完全没有一点要人送的意思。

他连忙追了上去：“你别走那么快啊。”

顾清姿充耳不闻，拐过街口就停了下来，左留卿没留神，险些撞在她身上，慌慌张张扶着墙收住了脚：“不是，您这停下好歹说一声……”

顾清姿看都没看他：“这里他看不见了，左将军请回吧。”

左留卿一噎，随即摇头：“那不行，说了送你就得送你。”

顾清姿一哂：“这么不情愿，何必勉强？”

被人拆穿了心思，左留卿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没怎么有底气的给自己找补：“也，也没那么不情愿……”

但顾清姿并不想听，脚步又快了一些，她本以为甩开左留卿能安生一些，却没想到在周宅门口看见了另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