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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3页）

&esp;&esp;周姐不高兴了，嘴里嘟嚷着：“不趁着年轻嫁个好人家，难道要一辈子在这里给人搓背吗？”

&esp;&esp;“你这话可不对，你也嫁人了，可你不也在这里搓背嘛，况且，给人搓背怎么了？凭劳动吃饭。人家小岳靠自己养活自己有啥不好？”热心肠的客人又替岳竹说话。

&esp;&esp;岳竹看了眼周姐，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便说：“我要是嫁人去了，您就得一个人累了，我可舍不得。”

&esp;&esp;周姐听了这话，脸色好看许多，嗔怪道：“你话不多，倒会哄人。”

&esp;&esp;岳竹耸肩笑笑，没接茬。

&esp;&esp;二月初一是小年的前一天，因为每一年澡堂都在小年那天开始涨价，所以洗澡的人在这一天总是爆满。

&esp;&esp;从中午开始到晚上，岳竹和周姐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她们的手不停地为女人们搓背，时间长了，像两个机器人。

&esp;&esp;凌晨三点，最后一个搓完背的人离开，周姐呼出一口长气：“累死了累死了，知道明天涨价，今天都来赶场子。”

&esp;&esp;岳竹冲了把澡，彻底放松下来。连吹头发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穿好了衣服便顶着一头湿发下了楼。

&esp;&esp;走到换鞋的地方，看到一男一女进了门，是那个有文身的女孩和那个男人。

&esp;&esp;“老板娘，你上次送的券还能用吗？”女孩问。

&esp;&esp;老板娘看了已经收工的岳竹一眼，问：“周姐还在上面吗？”

&esp;&esp;岳竹点头。

&esp;&esp;女孩换鞋上了楼，男人也径直走向男浴室。老板娘跟岳竹八卦起来：“这么晚才来，夜生活真丰富啊。”

&esp;&esp;岳竹笑了笑，拿着耳罩想戴，手指却触碰到濡湿的头发，想了想，又将耳罩收进了背包里。

&esp;&esp;“头发这么湿，一出门就要结冰了，快去空调边吹吹吧。”老板娘关切道。

&esp;&esp;岳竹应了一声，走到空调边将头发散开。

&esp;&esp;空调立在大厅的沙发旁边，岳竹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吹头发，没吹多久，听见老板娘问：“怎么不洗了？”

&esp;&esp;那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喝多了，怕洗了难受，算了。”

&esp;&esp;紧接着岳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esp;&esp;男人坐到了沙发上。

&esp;&esp;空气中弥漫着岳竹头上的洗发水味道，她背对着男人拨弄着湿发，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

&esp;&esp;男人把玩着车钥匙，看着玻璃窗，岳竹的脸正映在上面，只有轮廓，没有表情。

&esp;&esp;几分钟后，岳竹站起来。

&esp;&esp;男人快她一秒，也站了起来，他对老板娘说：“我出去抽根烟。”

&esp;&esp;岳竹慢下了脚步。

&esp;&esp;“回去啦？路上慢点骑。”老板娘说。

&esp;&esp;岳竹茫然地点头：“嗯。”随即出了门。

&esp;&esp;冷风刺骨，岳竹的头发被全部吹到耳后，她下意识地捂紧了耳朵。

&esp;&esp;有烟雾随着风一起吹过来，男人问：“下班了？”

&esp;&esp;岳竹放开耳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