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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洪大怒,分明他适才败在自己手中,竟仍敢口出狂言!
秦九凝轻轻地一摆手,说:“既然如此,便请告我那地点,我们随后便至就是。”
那黄衣少女张口欲言,黑衣少年却早已狂声而笑,道:“谅你不敢不去,从此往西,入山十来里,但见寒潭,我兄妹便在潭边相候,玲妹,走!”
那黄衣少女瞄了方洪一眼,见她兄长已往西如飞而去,身形一晃,已似一条黄风般追去了。
方洪望着两人消逝的背影,惊道:“九妹,这两人的轻身功夫,何以竟也这般了得了!”
秦九凝面上早又凝霜,道:“这还是晚一辈的,若是你见到他们的娘桑龙姑,你更要惊讶了,要知紫府迷踪,万功之宗,到了造极登峰,能幻影灭形呢。”
方洪蓦地大悟,忽然记起爷爷向他叙述前辈英雄人物的事迹之时,曾将桑龙姑与紫府宫相提并论,好像说过当年桑龙姑与紫府中一个传人有染,因而盗得那玄奇的上乘武功,她本来武功已是不弱,自此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似说人也美极,更狡狯之极,故尔后来各名门正派,对她发动围剿之时,亦被她漏网,而且还有不少人伤在她手中,当时曾闹得地覆天翻,但镜湖老人亦是得自传闻,语焉不详,方洪听爷爷说来,不过像听一个故事儿,并没当他真有其人其事,不料果有其人不说,而且竟还在世,试想连爷爷镜湖老人已是六七十几的高龄,尚且得自传闻,那么这个桑龙姑非年在百岁以上了么?
这一带实是荒僻,这半天也不见行人,秦九凝略一沉吟,说:“来啊,这树下阴凉,我现在得告诉你了。”
方洪知她要告诉此行目的,以及师傅之命,皆因他早想知道,但现下他最急于想知道的,却是桑龙姑其人其事,而且今日她提到过一个南星元的人名,现下却又是桑龙姑。简直令方洪惊奇诧愕!忙挨在九凝姑娘身边,并肩和她坐在草地上。
秦九凝忽道:“师兄,你不知你今日之险么,而且当知那晚我所说扔了宝剑可惜之故了?”
方洪骤闻此言,奇道:“分明那黑衣少年败在我手中,何险之有?”随着点了点道:“你说扔了宝剑可惜,我倒也明白,今日若有剑在手中,声威必大,必也能克制那魔音幻觉。”
秦九凝颔首道:“你明白就好,这么一来,你心—F对师门的疑惑,想也不少了吧?”方洪对师门疑惑之事,岂只一端,不知她所指为何,不由抬眼望她。她实是太美了,这些日来,与她从没像现刻般挨坐得这近,只觉她虽美极,却实是冷得令人心寒。
秦九凝道:“在你心意之中,必然奇怪为何师傅、奶奶和我,都是这么冷冰冰的?”
方洪心中一动,道:“莫非便是为了要克制他们这魔音导幻之故?”
秦九凝点了点,道:“桑龙姑乃是我们师门的大仇,祖师迄今枯坐洞中,即是当年着了她那魔相的道儿,本来师祖武功并不在她之下,但却一时大意,以致由梦入幻,由幻入魔,致后来走火入魔,故今仍枯坐洞中,动弹不得。”便是说到师门大仇,竟仍漠然,没有丝毫表情,不见激动。当真冷若玄冰。
秦九凝已继续说道:“那日幸得师傅和奶奶赶到,将祖师救下,但仍非桑龙姑之敌,那桑龙姑口出大言,说道:你师傅和我也没有深仇大恨,我不过气他武功这么不济,竟敢妄想夺我秘芨,哼,并还敢来管我的闲事。”
方洪奇道:“秘芨,甚么秘芨啊!”秦九凝望了望那日头儿,想是见时光还早,这才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那是五六十年前,江湖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紫府魔君,乃是紫府宫中传人,那紫府一门武功,乃是紫府真人当年与达摩祖师,互相印证了足足三年武功之后,所演化而出的上乘武功,紫府真人为了怕武功流传开去,若然门徒众多,难免良莠不济,为害世间,故尔立意每代只传一人,到了紫府魔君一代,这魔君被桑龙姑这玄冰美人所惑,致使当日曾引起一场武林浩劫,桑龙姑与紫府魔君相恋情热,实是为了偷窃紫府上乘武功,故尔在紫府魔君未被其师门清理门户之前,即诱他一册秘芨,此事并无他人知晓,故尔紫府魔君就诛之后,未被追回,桑龙姑那时目的已达,早已逃之夭夭。本来她武功当时已名列八荒英雄,再得紫府秘芨,自是武功大进,并从当时长白山阴阳叟的七孔奇形剑上,触动了灵机。制成了奇功、邪恶、歹毒无比蛇软鞭。(作者按:拙作八荒英雄传前后集中,皆有述及当年那场天翻地覆的武林浩劫。)
秦九凝道:“若然适才他已败在你手中,怎会又险而又险呢?你那知道,那蛇头软鞭每筛七孔,不但能发魔音,而且蛇头之中,更藏有数百根淬毒金针,若然魔音不能克敌,他只要一按柄上机簧,那毒针便可发出,试想双方对敌,软鞭蛇头近身之顷,毒针突作漫天花雨般射出,便有再高武功,亦难逃出毒手,而且那针细如牛毛,任何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功夫,亦是无用,其歹毒可知了。”
方洪听出一身冷汗,道:“不错,以我门中的奔雷剑,破他魔音,却也不难,这毒针实是防不胜防,难道就无破它之法么?”
秦九凝道:“谁说不能,当奔雷剑练到第九招上,不是会觉得劲有未尽,而且更为充沛么?你我功力不足,尚难发挥那一招的神妙,所谓海凝,是剑凝,而剑气却笼罩全身,若然对方发出毒针,必为剑气化于无形。”
方洪道:“九妹,这么就来,这奔雷剑乃是针对对方的魔鞭而研制创出来的了,我的功力虽然不足,但师妹你……”
秦九凝点了点头,道:“若是桑龙姑的这一双儿女,倒也伤我不得,别说我施展‘江海凝光’之时,便是任何一招他们也奈何我不得。今番我们前往那少年所说的寒潭,说不定桑龙姑已在彼处。这位玄冰美人当真厉害,我们未去天姥,她们倒已先寻下来。”
方洪道:“九妹,方才你说到那秘芨,后来又是如何?师祖的武功既然在她之上,当年不过仅着了那魔音的道儿,可见她所藏的秘芨,并不如所传的珍贵,祖师要夺她秘芨怎的?”
秦九凝道:“当奶奶将当年之事向我叙说之时,我亦曾这般怀疑,原来那时桑龙姑虽然藏有秘芨但那时紫府宫中已有传人,紫府魔君伏诛不久,她虽盗得这上乘武功宝芨,却不敢练那芨上武功,这桑姑当真狡狯,心想:迟早这事必要泄露,便又与当时名虽未列八荒英雄,但武功却在这般人之上的武林一个怪人南星元勾搭上了,一者要得他护庇,二来也好掩护她练那芨上武功。”
方洪在穷风谷时,曾听爷爷略略谈起,但那有这般详尽,一时听得痴了。
秦九凝道:“这乃是我听奶奶所说,后来似乎隔了好久,渐渐泄漏出来,像那武林绝学宝芨,谁不想掳为已有,因而引起一场争夺,要知那时桑龙姑已将紫府武学练到了火候,蛇头软鞭又已被她创出了一套奇诡的招术,再加那南星元实是了得,因而去的人莫不铩羽,十九都送了性命。”
方洪奇道:“九妹,即然那紫府宫有人了得,为何倒不过问。”
秦九凝点了点头道:“奶奶向我说这些往事之时,我也曾这般问过,而且紫府宫又远在西域唐古拉山,故尔虽然中土闹得地覆天翻,他们却不知道。又一说……似说那紫府宫的传人,乃是一对神仙眷属,两人已远去海外遨游,因此一些不知。”
那秦九凝说到神仙眷属,她生性那么冷漠,白如水雪般的面庞儿上,竟也微微一红。
方洪急于想知道究竟,并未注意,忙又问道:“只是,只是祖师怎么也去争夺这紫府秘芨,不信我们门中武功,便会在紫府武学之下?”
秦九凝瞧着方洪,大有嘉许之意,道:“你入师门,虽才短短几日,倒也知我们亦是名门正派,师祖当年绝不会对那秘芨生出觊觎之念,要知师祖与那紫府宫中的掌门人,两人甚是友好,一者来不及知会,二来若不即刻赶去,武林中人贪念一起,不知会有多少人丧生,因此想夺得秘芨之后,即送去紫府宫,那知师祖赶到天姥山中,却因桑龙姑有那南星元相助,三人恶斗一日夜,师祖一时大意,这才着了那桑龙姑魔鞭的道儿。”
方洪忙道:“九妹,那桑龙姑既是歹毒之极,怎么当师傅赶去之时,她却不下毒手。”秦九凝道:“你知甚么?师祖那时已然走火入魔,武功从此等于废了,那时师傅和奶奶年轻,桑龙姑哪将两人看在眼里,她又知师祖与紫府宫中传人友好,她虽拥有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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