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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若是被困在一个无处施展才能的地方太久,一旦得以一展身手,必定会发挥所有才能,或许他们这对兄弟当初被分开之时便留错了人,但若是留在宫里的是楚靖,今日就不会有李大娘和他的这段感情,只能说事事自有天定。
楚雷自然知道楚靖的存在,方才却为何一字未提?是雾色刀占了他所有心思,还是楚靖并不在他眼里?这个疑问在赫千辰脑中一闪而过。
看着李大娘急匆匆的离去,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若是有旁人在,便会看到他的目光专注,似乎陷入了某种心绪之中,直到一阵风吹来,刮起他的衣摆,发出哗哗的响声,他垂首望去,一手拂过,仿佛是在拂去空气里的尘埃,再次举步。
在赫千辰离开皇宫回转千机阁的时候,千机阁里正迎来一位客人,还是翻窗而来,却在站定之后哀号一声,“为什么是你在这里?千辰呢?”
花南隐掸了掸身上白衣,左右张望,在他面前站的人不是他想找的赫千辰,而是一脸冰冷目光刺人的赫九霄。
暗色的锦衣,暗黑的发色,站在书房的一角,正在系上什么东西,站在阴影之中的他一乍眼看过去犹如鬼魅,“你来做什么?”
阴冷的话,也像是从地底来的,花南隐差点忍不住打颤,幸好不是第一次看到赫九霄,仗着赫千辰的情面,他晃着手上的折扇,笑着回道:“这不是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到了中原这么久,也不知道让人带个口信来,亏我在中原一直惦记着。”
“没人要你惦记。”赫九霄除了对赫千辰之外,对其他人说话一向不留什么情面,被称血魔医,也无人敢与他套什么交情,系好手上的东西,他转身看着花南隐,在光线下,那双妖异的眼眸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福昌绸缎庄是你家的产业。”赫九霄系的是一个香囊,就挂在书房里,他所做的事很寻常,这句话却冷的不同寻常。
这不是疑问,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花南隐合上扇子,脸上表情也严肃起来,“难道那件事你们都知道了?”
“雾色刀。”随着这缓慢幽冷的三个字,赫九霄浅色的瞳眸愈加锐利,花南隐握了握扇柄,他唯一庆幸的是空气里的只是冷意,而不是杀意。
“你来不只是为了探望。”赫九霄系上的香囊里装的还是牵心草的粉末,那淡淡的不甚明显的香味在空气里飘散,这句话和他眼里的神色却并不浅淡,而是明显到花南隐不能正视的地步。
赫九霄对别人的话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赫千辰那样敏锐的洞悉真实的能力,花南隐只知道赫千辰表面看起来很好相处,实则是个很难接近又多疑善谋的人,但他从来不知道赫九霄在这一点上并不弱于他,只是因为不与人说,才不是那么明显。
不过只要想想,能在暗中建立奈落,暗中对付南无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花南隐垮下脸来,“你既然知道,那千辰也知道了?”
“若非为你,这件事他不会插手。”赫九霄冷言冷语,这句话却让花南隐重生笑意,手里的扇子在指间一转,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在意这个,我说呢,血魔医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这个闲人了,原来是……”
一页纸张突然唰的飞去,如薄刃嵌入花南隐身后的墙上,就在距离他颈边要害只差几分之处,花南隐立时闭嘴。
他在心里暗自叨念,赫九霄为了这个吃醋这种事还是拿来取笑赫千辰好了,至少那位檀伊公子不会扔来这种可以杀人的东西。
“绸缎庄里出了什么事,你来这里的原因。”不和他多话,赫九霄在一边坐下,他说一句,花南隐便收起一分笑意,最后也忘了先前心里想的玩笑事,“千辰不在,那我先对你说也是一样。”
白衣翩然,风度潇洒的销香客这一回说话比平日多了几分慎重,一点都不见嬉笑之色,“前些日子有人来绸缎庄里索要一把刀,我不在家,但我爹在前几日收到一个商人带的话,说是有人来要一把刀的话,就对人说刀在千机阁的檀伊公子赫千辰手里。”
“你知道,我爹并非江湖人,也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有人来要什么刀,他就把这话对来的人说了,可问题是,我后来才知道,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丐帮中人。”花南隐摊了摊手,苦笑着摇头,“你们与丐帮的恩怨大家都知道,现在丐帮帮主就是那个郭萧然,你说是不是冤家路窄?”
丐帮自丁峰死后,许多人抢夺帮主之位,尽管郭萧然因为当初在赫谷的事失了人心,但他还是帮里地位较高的长老之一,最后还是他得了帮主之位,在赫谷一役中,郭萧然确实算是得罪了巫医谷,也就是得罪了千机阁,如今却是他的人去福昌绸缎庄索要那把刀。
“丐帮弟子遍天下,那把什么破刀最近又惹来那么多事,我爹不明就里,对他们说了刀在千机阁,我是怕为此给你们招来什么麻烦。”花南隐虽然是个习惯开玩笑的人,但他在正事上一点都不糊涂,得知这件事,他就马上来了千机阁。
“又是丐帮。”赫九霄冷哼,就算赫谷那一次是因为殷魄命暗中使用异能挑唆,使得那些人围攻赫谷,但若是他们心中没有这个想法,那是无论如何也挑唆不起来的,所以说,当日那些人确实是存在野心。
“千机阁若是怕麻烦,早已不在江湖,而江湖若是没有麻烦,哪里还算是江湖?”说着玩笑似的话,有人从门外走来,脚步轻若无声,青衣墨发,笑语浅淡从容,正是赫千辰。
“你可回来了!”花南隐正要大吐苦水,赫千辰走进书房,对他淡淡颌首,赫九霄坐在椅上伸出手来,“昨天去的,今日就回,你又赶路了。”
赫千辰走近俯身,知道赫九霄要的是什么,在他唇边印上一个吻,起身之后才点了点头,走到书桌后整理东西,“那里没什么事,我便回来了。”
“早些回来我才不会担心。”赫九霄起身走过去,仿佛花南隐根本不在这里,拂了拂赫千辰颈边微乱的头发,贴的很近了,才看着他低语,“知道你赶路辛苦,但你能早些归来我很高兴。”
“高兴就高兴,也没必要做给人看吧,吃醋就明说,想做给谁看?”花南隐小声说着,状似揶揄,他的话音不高不低,恰好被赫九霄听见,回过头来的男人眼神之中有警告之色。
花南隐甩开扇子扇了扇,连忙笑着靠在窗台上,“你们继续,继续,反正本少爷也有我的云中仙子,大不了下次带她也来,看谁和谁更恩爱……”
“花南隐。”赫千辰啼笑皆非,他没有拉开赫九霄放在肩头的手,却淡淡扫去一眼,“玩笑够了就说说你的来意,近日你家绸缎庄内是否出过异样?”
赫千辰多半时候总是认真严谨的,只有在真的无事或是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玩笑几句,从宫里赶回,才听说了一些事,他没有这个玩笑的心思,花南隐知他甚深,便站直身,正色说道:“确实有些事,方才我都对他说了。”
他指了指赫九霄,一纵身跃上窗台,“你想知道的直接问他就是了,我爹一个人看着生意,我不放心,先回去了。”
白影映着窗外晴空,他正要跃下,又回过头来,这一次却是似笑非笑的,“还有,我收回以前的话,有人看来冷冰冰的,但确实有情有心,而且根本是个火药桶,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几乎是一点就炸。”
匆忙的说完,花南隐连头都不回,飘然而下,就怕有人追赶似的,几个起落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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