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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这座向来以温婉绮丽闻名遐迩的江南名城,前些日子却被战火与阴霾重重笼罩,街头巷尾弥漫着令人惶惶不安的肃杀气息。所幸,成国公携大军威风凛凛地抵达,仿若天降神兵,刹那间扭转乾坤,让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事迅速落下帷幕。
临安侯张广,平日里仗着自己的爵位作威作福,在扬州地界横行霸道,搅得百姓苦不堪言。此刻,大势已去的他满脸颓然,再没了往昔的嚣张气焰,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押解下去,沦为阶下囚。扬州大营里,剩余那千名士兵,眼见主将被擒,也都丢盔弃甲、无心再战,悉数被收监关押,等待后续发落。而扬州知府肖腾华,本是一方父母官,理应为百姓撑起一片安宁天空,却深陷贪腐泥沼,同流合污,此刻同样没能逃过法网,在冰冷的镣铐声中被押送进阴暗潮湿的牢房。唯有那神秘莫测的史可期,宛如一阵缥缈青烟,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没留下丝毫踪迹线索,引得众人纷纷揣测、议论不休。
就在众人还在为史可期的失踪惊疑不定时,忠顺王一袭华服,却难掩周身威严霸气,带着沉稳干练的钱贞吉大步踏入扬州城。消息仿若一阵疾风,瞬间传遍江南官场,引得官场上下暗流涌动,人人自危。这场震动,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以扬州为中心,层层涟漪迅速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踏入扬州大营,忠顺王锐利双眸一扫,便瞧见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箱笼,打开一看,正是那失窃已久、关乎扬州经济命脉的四百万盐税!营帐之中,数千平民百姓瑟缩成一团,个个面容憔悴、衣衫褴褛,满眼惊恐与绝望。细细打听才知,这些无辜百姓竟是扬州府那帮黑心官员为掩盖自己桩桩件件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强行掳掠至此。原本,他们满心悲戚,以为此番深陷魔窟,定是必死无疑,整日以泪洗面、闭目待毙。谁能料到,钦差大人犹如日光穿透乌云,神兵天降般拯救他们于水火。重获新生的百姓们,一时间喜极而泣,涕泪横飞,“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对着前来问询情况的官员连连磕头感恩。待情绪稍稍平复,面对官员询问,百姓们积压已久的怨愤、委屈一股脑倾泻而出,将扬州府那些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的官员们平日里巧立名目征税、强占民田、欺压良善的桩桩恶行,事无巨细全捅了出来。
忠顺王接过属下毕恭毕敬递上来的案卷,粗粗翻看几页,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只见他双手握拳,周身气息冷冽,怒声喝道:“抓!一个都不准放过!凡涉案官员,定要让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说罢,猛地将案卷摔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好一个江南!往昔的鱼米之乡,如今竟被这群贪婪成性的官员视作自家私人领地,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横行霸道,视百姓如蝼蚁草芥。忠顺王满心愤懑,决意要将这官场暗疮连根拔起,还江南百姓一片朗朗晴空。
忠顺王一声令下,抓捕行动雷厉风行地展开,扬州城瞬间陷入一片风声鹤唳。首当其冲的便是临安侯张广的家人,平日里仗着侯府权势耀武扬威的眷属们,此刻满脸惊恐、哭声震天。成国公麾下的精锐兵马每日穿梭于街巷,甲胄碰撞声、马蹄声交织,引得百姓纷纷避让。扬州府下辖各县令,平日里在地方作威作福、盘剥百姓,近乎被一锅端,一个接一个被揪出来押走。
官员之后,忠顺王的目光落向各地世家豪门。但凡与涉案官员有利益勾连、暗通款曲的,皆难逃一劫,阖家老小被围堵在家宅之中,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朱门大院瞬间沦为囚笼。抄家的衙役鱼贯而入,一箱箱金银细软、地契账本被抬出,尽显昔日贪腐之盛。
唯有甑家,此刻还被软禁在自家府邸,仿若风暴眼中的孤岛。不抓甑家,内里大有文章。一来,要给甑家定罪,非得等赵轩将普陀山的关键物什运回扬州不可,那些藏于山洞之物,兴许就是敲定罪证的关键拼图;二来,甑家头顶顶着官职,身负管理太上皇行宫的重任,身份特殊;最为要紧的,是当今太上皇身边最得宠的甑老太妃出身此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罪证确凿如山,没圣上下旨,谁也不敢贸然动手。
所幸,赵轩没让忠顺王久等。普陀山上,他指挥人手迅速将山洞里的东西一一清点、打包,事无巨细。紧接着,征用各寺船只,浩浩荡荡的船队满载着物证扬帆起航,驶向扬州。不仅如此,普陀山32寺的住持也尽数被押来,缘由无他,各寺武僧胆大妄为,竟敢冲击朝廷大军,这般行径岂能姑息?眼下,人证物证齐聚扬州,一场关乎江南官场、世家命运的大戏愈发剑拔弩张。
忠顺王伫立在码头,身旁千帆林立,一艘艘货船稳稳停靠,船上满当当的银两在日光下闪烁着刺目光芒,堆积如山的兵器寒光凛冽,一袋袋粮草散发着陈旧气息。他眼眸微眯,眼神刹那间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这些“战利品”,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些东西出现在普陀山绝非偶然,若不是林如海心思缜密,于细微处发现不同寻常,凭借官场多年历练出的敏锐嗅觉,察觉事有蹊跷;又当机立断,快马加鞭派人通知赵轩,只怕这普陀山的隐秘据点还会隐匿许久。眼下,端掉此地,露出冰山一角,却足够让人心惊。
“哼,这些江南官员,私囤这么多银两、兵器、粮草,打的什么算盘?”忠顺王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冷得似要结冰,“莫不是妄图造反,颠覆朝堂?朝堂给他们俸禄、权位,他们却背着朝廷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想到江南鱼米之乡竟暗藏如此汹涌祸心,他怒火攻心,暗暗发誓定要彻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将这场还未燃起的叛乱火苗彻底扑灭,还江南安宁,保社稷安稳。
“王爷,幸不辱命!”赵轩身姿挺拔,一身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步伐沉稳地走下船来,来到忠顺王面前,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那动作干脆利落,尽显英武之气。
忠顺王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赵轩,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往昔的诸多场景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红。他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赵轩,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小子,这次可真是辛苦了!你放心,待咱们得胜回朝,哥哥我定要大摆宴席,给你好好接风洗尘,再热热闹闹地给你庆功,给你……唉,不说了,总之你这次干得漂亮极了,那胆量、那谋略,让人佩服啊!还有你岳父,那也是好样的呀,仅凭着一千人马,硬是死死堵住了张广那家伙,让他在大营里插翅难飞,动弹不得。你们翁婿二人,可都是咱大齐朝的英雄啊!”
赵轩望着激动不已的忠顺王,脸上洋溢着谦逊又自豪的笑容,赶忙说道:“王爷,如此看来,这扬州的大事算是尘埃落定了呀,咱们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何止呀!”忠顺王仰头大笑,笑声在江面上回荡,透着一股豪迈与畅快,“有了这一遭,把江南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狠狠整治一番,整个江南都能安定下来了!往后啊,这江南的百姓也能过上太平日子咯。”忠顺王正说得兴起,可一想到某人,笑容微微一滞,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才对赵轩说道:“小子,有人想要见你,我这……”话语间满是为难之色,似是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才好。
赵轩瞧见忠顺王那副为难模样,心底便已猜到了八九分,神色微微一黯,继而洒脱一笑,伴随着一声轻叹,轻声说道:“是他吧,我去见见他!”语气里透着股坦然,仿佛早料到这一刻终会来临。
望着赵轩远去的背影,忠顺王眉头紧锁,满心无奈化作一句粗口宣泄而出:“这他妈叫什么事?”话语里满是愤懑与不甘,却又无力改变。
扬州府大牢,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斑驳的外墙透着岁月的腐朽。林全上前,高声向牢头表明赵轩的身份。那牢头先是抬眸,将赵轩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哈了哈腰,伸手客气地一引:“请伯爷随小的来!”赵轩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旋即稳稳迈开步子,跟上了牢头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毕竟前方要面对之人,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往昔恩怨情仇,即将在这大牢之中迎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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