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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软硬不吃（第1页）

陈直看着廖运辰，又忍不住瞄了眼一脸正气的马蒙，暗道算你小子幸运，平常谁有这种殊荣，听参军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要是按照参军一贯的性子，肯定是只办事懒得多余解释的，这次还勉为其难地说了这么多，真是算得上苦口婆心了……

廖运辰嗫嚅了几声，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逻辑链无懈可击，马蒙敢这么有底气地说出来，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完全不怕他们调查也能说明这一点，难怪家主得到信时，被气得直接病倒了。

堂叔真是糊涂了，他在那个位置上，哪怕不出力，只要能活到最后，马蒙的功劳完全可以算在他的政绩上，居然硬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可是堂叔作为刺史，为何要与太阴会合谋？这于理也说不通吧？”

马蒙从不回答外人情绪化的问题，陈直听不下去了，赶紧代劳回答道：“这话你该去问廖刺史，我们参军一直都在抵御外敌，寒州城人尽皆知，哪里会知道廖刺史为何在此敏感时机去见太阴会统军无量？”

廖运辰被堵的没话说，低头不语，陈直虽然看了会儿戏，但还是好心道：“廖公子若是要领回廖刺史的遗体，可以和公廨商谈具体事宜，现在太阴会危机已解，廖刺史的遗体也可以择日还给你们了。”

廖运辰沉默地点点头，这种时候也没别的好说了，先送堂叔的遗体返乡吧，反正离寒州距离也不远，就让他早日安息吧。

他看了眼马蒙，马蒙却没有看他，好像在考虑什么，廖运辰生怕马蒙反悔，不把堂叔的遗体还给他，赶忙应下了。

双方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微妙的默契，既然人都死了，马蒙也无意再把这件事扩大，他个人其实更倾向于廖刺史是为了图谋舌舍利才被杀的。

这个名声只比通敌要好一点，不会祸及到家人，但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虽然廖刺史生前不是个多厚道的上级，但也没有为难过马蒙，既然现在人死事消，马蒙还是愿意给他这个面子的。

临出门之际，廖运辰叫住马蒙试探道：“这次多谢马参军思虑周全，保住了我们廖家的声名，家主在我来时曾叮嘱过，想请您到我廖家一聚，不知您何时休沐？”

马蒙随口道：“近日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以后再说吧。”

廖运辰发现马蒙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不管是捧着说还是跟他对着干，效果好像都不大，完全没办法拉拢，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只能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再找其他机会，根本不敢强迫他赴约。

他想起之前好像有听说马参军已经成家了，似乎只有一个妻子，他一个武将出身的官员，别的拉拢条件入不了他的眼，但若是各色美人的温柔乡呢？

老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于大多数武官而言，除了战功，大概只有财和色能打动他们了吧，廖家没办法送他战功，但是财色却是不缺的。

廖运辰开始动起心思，暗自筹划要如何在这上面下功夫……

马蒙说完就让陈直送他们出去，廖运辰见好就收，见对方很明显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只好识趣地离开。

至于廖刺史的遗体，反正在公廨里也跑不了，等送殡的人手过来再扶棺回去吧。

马蒙没把廖家看得太重，即使没有他马蒙，朝廷也会想其他办法削弱廖家的家族势力，否则一开始就不会派陆都督过来坐镇寒州，明摆着就是来分廖刺史的权。

他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云鼎的哑奴买卖市场上，先让廖家跳一跳，必要的时候，马蒙不介意做朝廷打散世家大族的第一把刀。

他刚坐下看了会儿案卷，陈直就回来了，脸色看起来有些古怪：“参军，那位廖公子说想请咱们公廨的画师帮忙画个人像，他想找人……”

马蒙头都没抬，随口道：“找就找吧，寻常百姓来公廨报失踪，我们也是要找的，这次可以卖他这个人情，画师可以帮他画，但我们不出人手，他可以拿到画像自己请人去寻人。”

陈直奇怪道：“主要是这姓廖的在这种关头居然要找什么姑娘，廖刺史还没下葬呢！”

马蒙也搞不明白廖苑辰在想什么，但他懒得琢磨，听见是跟姑娘家有关的闲言碎语，立刻不感兴趣地埋头，继续看案卷。

陈直凑到马蒙旁边，不怀好意地八卦道：“听廖公子的意思，好像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说得天花乱坠，美得不像真人，属下还想开开眼呢……”

马蒙看他一脸神往的样子，无语道：“收起你那垂涎三尺的德性，多在公务上点心，别跟着那姓廖的小子思路走！”

陈直心里一凛，正色道：“参军放心，属下只是开玩笑，绝不会被那姓廖的带跑视线！”

马蒙只是提醒一声，见他知道轻重，也没多说什么，转头吩咐他去把那哑奴再提审一遍，然后跟胭脂铺的老板娘好好确认一下云鼎买卖哑奴的流程情况。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马蒙这几天都是准点下值，小厨房也像往常一样做了他的饭菜。

姜清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在吃饭的小偏厅等他，马蒙回来看了一眼，随手抓了个下人问道：“夫人呢？”

那下人忙道：“夫人今日一整天都在忙着买药制药呢，这会儿应该在东厢房。”

马蒙点点头，正准备往东边走，姜清言已经提着裙角走了过来，长发拢在一侧挽了个侧麻花辫，看起来又温柔又干练。

他的眼底慢慢浮现笑意，迎上前道：“娘子今天辛苦了，快随我去吃饭！”

姜清言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高高兴兴地向他伸手，笑颜如花道：“那就劳烦马参军为我打水洗手啦！”

说完还俏皮地冲他眨眨眼，马蒙一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两人甜甜蜜蜜地挽着手回到偏厅用饭。

马蒙每次吃饭都格外照顾她，他自己吃饭很快，其余空闲时间都在给她夹菜，清言太瘦了，秦老说还是要多养养体质才好。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马蒙夹了块脆皮肘子给她，姜清言平时很爱吃这个，他都熟记于心，今日却有些不一样，没吃两口她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马蒙皱眉道：“清言，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还是请秦老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