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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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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正脖子上都沁出了汗珠，他哑声说：“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我看见那人背着一个女人，走到那个巷子边边，我就想着，他可能是凶手，我就跟上去了。”

“然后我就看见他背着女人，走了很久很久，那个女人一动不动的，我就更怀疑了，就在他把女人放下的那一刻，我就追上去了，我把他压住，然后揍他，当时……当时的情况很乱，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很兴奋，然后他……死了。”

温鱼一时愕然，“死了？怎么死的？”

福正光是回忆这件事，都显得很僵硬，很紧张，“我不知道啊，后来仵作验尸，说他本来就身体弱，先天的，因为我的大喊，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少女抛尸案的凶手，好像有人打了他……然后……他就死了。”

这可真是一件荒谬的事。

福正懊恼的撮着后脖子，他紧紧皱着眉头，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坚持他一定就是凶手，我没办法接受自己不仅抓错了人，还害死了一个人的事实，但是后来，那个凶手还是杀了两个人。”

“我害死了一个人。”福正怔怔的说。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说他当时背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了？而且就算是晚上，在大街上背着一个女人，很奇怪吧。”温鱼无论怎么想还是觉得，别说这里是古代了，就哪怕是现代，背着一个女人在街上走，那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福正说：“那个女人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女人是个青楼里的，在楼里喝多了酒，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带出来了，因为那个女人没有事，后来也又死了人，所以大家就认定当初是我抓错了人。”

“后来……我去了那个人的家里，他叫张子文，家里还有个弟弟，我现在还记得那孩子看我的眼神，他好恨我。”

福正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后来如果不是靠着……长公主，我也没办法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那这么看来，当年的张子文估计就是在青楼里带出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喝多了，结果就被福正给误会了，阴差阳错之后，他居然死了，这事不管怎么看都荒唐又尴尬。

十年前的验尸文书上也写的很清楚，五名死者被勒死的时候都是很干脆的，这就表明，最起码凶手在体力、身体方面，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十年前凶手用的方式是把绳子绕到前面来勒，这个姿势会比在身后勒死要更加考验凶手的体力。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在杀人这方面，凶手其实是专业的。

可是，这么看来的话，福正当年就是完全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那为什么福正还要说他当年发现了凶手了呢。

福正说:“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所有人都在怪我，都在说是我害死了一个人，但我觉得张子文说不定是真的有问题，还去过几次他的家，但每次都被他的家人赶出去了，有一次，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他们家的人半夜出去丢了一包东西，我跟上去看了之后，发现是……”“发现里面是一条水红色的裙子。”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我非常激动，立马就跟李大人汇报了，也就是当时的大理寺卿，但是他说我只是不甘心自己抓错人又害死了无辜者，不让我再查这个案子了。”

福正微微垂着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觉得好笑，他笑了笑，自嘲道:“没过多久，凶手再次连杀两人，就更证明了我的推断是错的。”

水红色的裙子？

“张家是只有两个儿子的，张子文没有成婚，他弟弟比他还小几岁，他爹娘年龄也都不小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穿颜色这么鲜嫩的裙子，可哪怕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也没有用，这件事一直以来，就好像一个魔咒一样缠绕在我心里。”

温鱼开口道:“可是，福大人，首先你也说了，张子文死后，凶手还是连杀两人，这表明张作子文肯定不会是凶手。”

福正有几分欲言又止，“可万一前面三个是他，后面两个又是其他人呢？要不然他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有水红色的裙子？”

温鱼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会往这个方向去猜，但是这不太可能，因为五这具尸体上都有非常明显的个人标志，从头到尾尸体形态没有变化，再其次，你也说了张子文的身体很弱，他做不到从前面把一个人勒死。”

福正突然安静下来了。

顾宴注意到他表情有些不对，遂开口道:“你似乎有事隐瞒。”

福正苦笑道:“果然瞒不过顾大人。”

他说:“当年的仵作，其实验出来的第五具尸体和前面的不一样。”

温鱼愣住了，下意识道:“可验尸公文上写的都是……”

福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太年轻了，验尸公文也是可以造假的。”

为什么要造假验尸公文？温鱼这个疑惑的苗头才刚刚冒出来，剎那间就有了答案——官府也怕出现第二个凶手。

官府希望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干的，于是第五具尸体上有些和前面四具不同的，那他们就人为的，在官府那里把这个不同抹掉。

“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你还记得吗？”温鱼说。

福正摇了摇头，“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老仵作和我提过一嘴，说是……勒痕不同。”

第282章我只有你了

大理寺夜色初临，周遭隐约能听见虫鸣声，温鱼靠着廊柱站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福正对于十年前那个仵作改了验尸公文的事可以说是只记那个开头，不记得结尾，他甚至忘记了那个仵作姓什么叫什么。